狹小的巷子裡,偶有行人路過,見到刀槍劍戟,血腥的場面,驚叫著逃離。

顧青媛坐在車裡,有些緊張。

裴謹廷說“去去就回”的口吻很輕鬆。

可外面那麼多人。

是去去就回的事嗎?

晚風變得凌厲起來,車簾搖搖晃晃,她看到裴謹廷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柄長劍。

長劍在手,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驟變。

再也不是她印象中那個慵懶浪蕩,愛欺負人的浪蕩子。

此時,他就好似一柄開了鋒的劍,無比鋒利。

外面的黑衣人,一見到他出來,立即調轉目標,朝他圍了過去。

顧青媛死死地咬著唇,不讓尖叫聲溢位口。

裴謹廷神色不變,從容地握著長劍,招招直逼人的脖頸和胸口,利落的一劍斃命。

武將世家出身的顧青媛,哪怕不會武,也曾聽說過,這樣的劍法,都是上過戰場的人獨有的。

戰場上四面八方都是敵人,刀劍無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每個戰士要做的,就是用最快最簡單的招式重傷別人。

顧青媛不知道為何明明浪蕩無邊,風月裡流漣的裴謹廷,會有這樣凌厲的招式。

他又是怎麼樣,經歷了多少這樣的廝殺,才養成這樣利落的手殺,招招斃命。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裴謹廷嗎?

想起他指上的薄繭,顧青媛想,也許她疏忽了些什麼。

可他明明是世家公子,有最好的家世,有最疼愛他的帝王,最恣意的生活。

為何要練就這些?

顧青媛不知。

她的心跳得厲害。

好似被他快到模糊的手法,蠱惑了,透不過氣了。

黑紗籠罩下,模模糊糊的天光,搖曳的燈籠,還有那無數噴湧的,紅色的血。

鋪開在她的跟前,炫目。

鼻尖滿是鋪天蓋地的血氣,死了很多人。

顧青媛緊緊地揪著裙襬,頭暈目眩。

此刻,她能做些什麼呢?

顧青媛將金簪和髮帶借下,握在手中,縮在車廂角落。

在刀劍前,這些根本不值一提。

只她握在手中就好似有了力氣般。

車簾被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挑開,露出一張隱晦的笑臉。

高高舉起的刀,彷彿下一刻就要劈過來。

鋥亮的光,顧青媛眼被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