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懶洋洋的說完,深邃的眼眸淡淡瞧著她,辨不出什麼情緒。

顧青媛醒來後已經震驚了好幾回,她以為那個時候來月信已經夠尷尬了。

沒想到還出現把裴謹廷衣裳弄髒,他幫著熬藥的事。

這樣私密的事,她總覺著不像裴謹廷會做的。

她聞了聞湯藥的氣味,心頭有些疑惑,裴謹廷莫不是弄錯了?

見她遲遲不吃,裴謹廷散漫輕笑,又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怎麼?還真的怕我害你?放心,藥我查過了,是調養的方子。”

顧青媛被他的目光頂得如芒在背,不得已,頂著裴謹廷如有實質的視線,將一碗藥全數飲盡。

喝完後,藥的餘味在口中迴盪,她確信,這藥和她用得確實不同。

口味不算苦,沒有讓她昏昏欲睡感。

沒等她想明白,唇邊遞來一枚果脯。

顧青媛輕輕抬眸看向裴謹廷,緩慢張嘴,咬住果脯。

她刻意放輕動作,但嘴唇還是若有若無地,蹭過裴謹廷的指尖。

顧青媛含著甜絲絲的果脯,心裡卻沒有甜絲絲的感覺。

小時她曾落過水,大病一場,那時秦氏剛去世不久,人人都以為她是想念秦氏這才恍惚間落了水。

鎮國公當時也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中,又無續絃的意思,就將她交給阮氏看顧。

阮氏初初當家,為了面子上好看,對她也著實好過一段時日。

那張養身的方子……

劇痛從心頭襲來,她硬咬著舌尖保持清醒。

不斷告訴自己,也許弄錯了。

每個大夫開的方子都是不同的。再說太醫院的太醫,阮氏不是那麼好收買的。

裴謹廷收回遞梅子的手,手指不動聲地摩挲指尖,正是剛才顧青媛唇瓣碰到的地方。

深沉的視線中醞釀著探究。

顧青媛養了幾日,在裴謹廷的監督下,一日兩頓湯藥,日日不落。

若是她喝湯藥慢一些,裴謹廷就露出挑剔的眼神,偶也作勢端過藥碗,要喂她喝。

顧青媛擰不過,只能硬著頭皮快速地將藥汁喝完。

她實在是不知明明裴謹廷也是在五城兵馬司掛職的,哪裡來的時間天天在盯著她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