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她一步一步地從眾人面前離開。

無人阻攔。

顧芸娘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跺著腳,憤恨惡毒地望著扇她巴掌的“罪魁禍首”離開。

天一亮,她就要去文澤哥哥面前好好告狀,說不準文澤哥哥就取消這門親事了。

到時候被人看笑話的就將是她顧青媛。

成婚前被退親,顧青媛只能低嫁給破落戶,過上悽慘的日子。

顧芸娘不斷臆想著顧青媛將來落魄的下場。

原本嬌麗的面龐因仇恨的想法,變得猙獰而扭曲。

裴謹廷目光從快要走遠的人影身上收回,那渾身的孤勇在他眼中留下了影子。

他無言地立在路上,眼珠很黑很沉,滿腹心事般。

好一會兒,他的聲音很穩地說道,

“鎮國公孤身在戰場浴血奮戰,沒道理大人連個家事都處理不好。”

顧致遠知道太子一系一直在暗處盯著顧家,隨時準備拖顧家從高處跌落。

否則為何今日突然管起顧家的家事了。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城中的繁華熱鬧半點傳不到遠離街市的深宅大戶。

出了顧家的門,裴謹廷遙望後宅的方向,聽見隨從說,

“沒想到顧家大姑娘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倒是有勇氣。”

裴謹廷揹負著手,俊容深不可測,吩咐道,

“將人帶回去,先讓他反省一下再審問。”

隨從會意,躬身退下。

顧青媛側著身子躺在臥榻上,仔細回想著今夜的經過。

一切都如她設想的那樣,用陸文澤的人發現阮氏的侄子,假借報官之名,迫使顧致遠懲治阮氏。

唯一的偏差就是裴謹廷的出現了。

起初還有點詫異,後來想到霜枝,又覺著裴謹廷的出現理所當然了。

她轉了個身,面朝外躺著,看到本不該出現在她房裡的裴謹廷正坐在床前。

“你怎麼進來的。”顧青媛想說他不該在這的。

他怎麼這麼大膽?

可轉念一想,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她有些疲累地閉了閉眼,“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