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也跑在最前面。

許諾一面跑一面回頭觀察,發現李修緣情況有些不妙。

“土地公,你看看李修緣,得趕緊幫他一把。”

土地公回頭瞅了一眼,發現李修緣已經脫離了他們接近三十多米的距離,眼看就要被後面的人追上,連忙回頭吹了一口氣。

這一團氣好似棉花糖一般輕盈,落在空氣中呈現一團涇渭分明的銀灰色,當頭朝著李修緣罩了下去。

不一會李修緣就覺得雙腿變得有力了一些,背上新娘的噸位也似乎輕了一些,連忙邁著雙腿著急的追了上來。

等到許諾目光落在李修緣後背上時,心中差點笑出了豬聲。

他背後的這位新娘何止是噸位有點重,還長得五大三粗,一雙胳膊看著不比許諾細,此刻死死地纏繞在李修緣脖子上,嘴中更是急促的催促道:“相公,趕緊啊,我看到我爹媽和幾位哥哥身影了,他們都要追上來了。”

“你加把勁,可別把我半路拋下了,人家朝思暮想這麼多年,去寺廟上香都去了十多次,沒想到如今美夢成真,竟然嫁給了一位俊美小郎君,讓我折壽十年也是願意的。”

“親親相公加油,以後我定會好好服侍公婆,相夫教子,給你生一個白胖胖的小子。”

李修緣哪裡聽得進這種虎狼之詞,之前雙腿重若千斤,除了這位新娘噸位很特別外,還有這耳邊時不時蹦出來的土味情話。

人世間最痛苦的並不是單純的刀斧加身,而是……

要不是抱著救人的目的,要不是李修緣向佛之心堅定,他早撂桃子不幹了。

即便如此,他也全程沒有吱聲過,互動是肯定不會互動的,那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可他背上的這位新娘卻表現得比他更興奮,更擔心被身後的親人追上來。

終於,幾人趕到了距離劉家村五里外的小樹林。

李修緣二話不說,直接將背上的‘千斤’扔下來,杵在一面雙手扶著樹幹呼呼呼的直喘氣。

許諾和土地公也卸下了背後重擔,兩人互相望了一眼,都在估算那飛來峰落下來的時間,按說應該是午時,但考慮到誤差因素,又被上門的差役鬧了這麼一出臨時情況。

也就是說,他們發動的時間比之前計劃中的早了一個小時左右。

“現在怎麼辦?”

土地公瞅了瞅許諾,主意是許諾的主意,這會自然也要他繼續想對策了。

許諾抬頭望了望天,透過稀鬆斑駁的樹枝,發現天上的太陽距離正午還差一些,約莫中午11點的樣子。

在回頭望了一眼身後追來的村民,發現對方距離這裡也就15分鐘路程了。

其實若是正常成年人,跑過來不要說15分鐘,便是5分鐘都夠了,只是兩撥人一追一趕,全程跑了五六里路,這些村民可沒有許諾和土地公的神通,這會早歇菜了。

最開始的快跑變成了慢跑,慢跑又變成了小跑,邊跑邊休息,還要抽出精力出來叫罵,繼而休息了一會接著跑。

追上來的時間自然被無限拉長。

許諾瞅了一眼身邊的新娘子,發現對方正含情脈脈的看著他,頓時苦著臉對土地公說道:“不能讓這些村民現在回去,所以我們必須留在這裡陪他們扯皮。”

這件事鬧到現在,算是許諾等人違約,這幫村民追了一路,又是擔心又是害怕,路上還吃了不少苦,等下肯定要‘親切’的問候一下許諾等人的家捲了。

在加上還有跟來的差役,情況變得十分複雜。

說不得要先等差役走後,才會互相彼此問候,這一來一去,再耗上一個小時問題不大。

除非那飛來峰降下來,否則許諾幾人是肯定不能跑路的,萬一這些村民接到了新娘子馬上返回村莊怎麼辦?

豈不是白忙活了。

許諾和土地公兩人休息了一會,幾人還未著急,那邊的‘千斤’反而幫他們著急起來。

她杵著一身粗壯的身軀,雙手如蒲扇一般握住了李修緣胳膊,著急的搖晃道:“相公,我家人快追上來了,你不是要搶親嗎?還休息什麼?趕緊跑啊。”

李修緣臉色一黑,雙手合成個十字,“阿彌陀佛,小僧並不是你相公,此番只是為了救你們脫離危險,還請女施主自重。”

哪知身邊的虎妞更激動了,“相公,你真是靈隱寺的和尚嗎?要不我也出家當尼姑好了,尼姑配和尚,絕配,到時候我們夫妻恩愛,我家還有好幾畝地當嫁妝,日後生活是不存問題的,你也可以無後顧之憂繼續在靈隱寺修行。”

李修緣嘴角抽了抽,佛心再次出現了一絲鬆動。

他覺得他的解釋彷彿是雞同鴨講,講不通,只得將求救的眼光望向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