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眼的山魈立在小和尚肩頭,神色間一下子莊嚴了許多。

它用眼神掃了一圈,現場的騷動很快平息下來,所有的鬼狒狒都望向它,似乎都感覺到了它此刻的不同。

三隻眼鬼狒狒左顧右盼一圈後,開始蹲在小和尚肩頭假寐。

小和尚轉過頭,面帶微笑的看向許諾,“施主,我已經看到了我師的召喚,我們上去吧。”

許諾全程目睹了這神奇的一幕,他忍不住問道:“你現在成佛了嗎?”

小和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隨後兩人也不言語,小和尚在前許諾在後。

二人躍上臺階,順著軟梯鑽出井口。

小和尚出來後望了一眼後院的滿目瘡痍,似乎有所感懷,片刻後,從井口下面陸陸續續爬出來20多頭鬼狒狒。

它們似乎找到了主心骨,那就是低趴在小和尚肩頭的三隻眼。

小和尚一路向前,領著一群鬼狒狒來到前院,留宿在前院的幾個被解救出來的少女瞥見突然出現的鬼狒狒後,瞬間陷入到一陣驚慌失措中。

“從今日開始,沒有我的許可,不許殺生,不許驚動這附近的一草一木,可好?”

小和尚回頭呵斥。

身後的鬼狒狒還在東張西望中,對新環境顯得及其興奮,小和尚肩頭的三隻眼馬上睜開眼,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地上的鬼狒狒瞬間安靜了,一下子完成了從哈士奇到金毛的轉變,低眉順眼的排成一行,像是等待人們餵食的寵物。

小和尚步步生蓮,徑直來到前院的羅漢殿內,目光在裡面搜尋了一圈,最後落在左邊的長眉羅漢塑身前。

他低頭跪在地上,淚如雨下,重重磕了一頭,“感謝師傅為我做出的犧牲。”

依稀間,長眉羅漢塑身開始顫抖起來,地上的三隻眼額頭上金光一閃,一道金光落在羅漢塑身上,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老和尚的身影瞬間從塑身中解放出來,他面色慈祥的望著地上的小和尚,朗聲道:“菩薩在上,貧僧見過菩薩。”

說完也跪在地上磕了一頭。

片刻間禮成,小和尚身上的那朵馬蹄蓮自動從肩上飛下來,在空中迅速開花變大,成了一朵蓮花狀托盤,鑽到小和尚腳下,託著他升到半空。

小和尚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這才喃喃自語道:“難怪佛主指引我來到金剛寺,原來……過往的一切種種煙消雲散,從今日開始,我便改名為地藏。”

小和尚雙目漸漸從迷茫中清醒,等到唸完這句話後,目光漸漸堅定,整個人身上再次多了一層金光,原本鑲嵌在鬼狒狒額頭的舍利子散發出一股五彩斑斕的佛光,將一眾人籠罩在其中。

等完成這一儀式後,小和尚目光落在許諾身上,“施主,請上前一步。”

許諾心中一頓,作為小和尚成佛的見證人,作為老和尚口中的大機緣之人,他心中暗道一聲,“這是要給我發放獎勵了?”

果然,小和尚伸手隔空在他額頭一點,須臾間,許諾心中多出許多片段,心中一股壓抑不住的執念冒了出來。

他突然覺得渾身燥熱,喉嚨處更是奇癢難當。

許諾轉身奔向後院井口旁邊,馬步一蹲,深吸一口氣後,對著前方涼亭下的古鐘發出一聲怒吼。

獅子一吼天下醒,金剛一怒萬里紅。

獅吼功捲起後院中的菸灰,漸漸成了一條黑龍,勇往無前的向古鐘撲去。

當……當……當……

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金剛寺古鐘再次發出鐘鳴聲,一連響了九下。

九九歸一,不管是佛家還是道家,九都是一個特殊的數值,既是終點,也是起點。

許諾這一吼足足持續了10多秒,結束後發現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被清空了,他略顯疲軟的在原地盤腿而坐。

心中生出了一點明悟。

黑暗誕生光明,死亡誕生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