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吃好喝好,最多三年,可是這般疼法……”

金絲眼鏡男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眼角的淚水:“那是我親爹,我真受不了……”

他話音未落,便聽得包間內響起很厲害的哀嚎聲。

“哎喲……哎喲喂……哎喲喂呀……”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聽得我內心都滿是煎熬。

發出聲音的人,正在忍受的疼痛,可想而知。

金絲眼鏡男更是直接繃不住了,就地一蹲,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慘叫聲持續了接近十分鐘,方才停了下來。

陸飛鵬趕緊將他扶起,認真道:“醜話說在前頭,我這玩意,只能幫你爹陣痛,想活下去,還得配合醫院治療,知道嗎?”

“活?”眼鏡男聲音哽咽著:“癌症轉移啊,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我只希望他能不要這麼痛苦,平平靜靜地享受最後這幾年……”

陸飛鵬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理解……”

爾後,他拿著藥走進了包間。

我小跑著跟了上去,在包間門外伸頭往裡探。

只見包間內有個大爺,看起來有個六十多歲。

正靠在麻將椅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的脖子與肩膀相交的拐角處,鼓起了一個大大的包塊。

那個包塊,現在都還在微微抖動著。

“轉移到脖子……”

我不禁驚呼道:“淋巴癌?”

一旁眼鏡男神色悲傷,唉聲嘆氣。

淋巴癌是無解之癌,一旦開始出現癌痛,很快就會全身性轉移。

而且淋巴系統遍佈全身,切除都沒辦法切。

到最後,病人往往是全身臟器被癌細胞佔領,癌細胞奪走所有的營養,最後全身臟器多發性衰竭而死。

目前,沒有辦法攻克,任何靶向藥都是以痛苦換時間。

眼鏡男如此痛苦,也正是因為,他早已知道這病無解。

癌痛,是遠高於生產的最終級疼痛。

一旦發作,便是酷刑加身。

任何一個兒子,都不願看到父親受盡折磨離去。

陸飛鵬也不廢話,開啟藥瓶,拿出一顆膠囊,對著大爺道:“叔,來,吃這個,吃了就不痛了。”

大爺幾乎是認命一般,閉上了眼,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