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嫂說:“麻煩啥呀,你們跑了一天了,快快趁熱來吃吧。”

馬連清這時站起身來,準備要走時,看見彭軍也來了。彭軍進來拉起他的手說:“喲,馬主任,我剛來了,你就要走呀!急什麼呢,不能坐下來,咱們說說話。”

馬連清只好重新坐下了,他笑著向彭軍說:“好,彭科長來了,你這麼關心下屬,我怎麼還能走呀!只能是陪著彭科長說會兒話了。”

彭軍笑了笑說:“馬主任別說這樣的話了,我可擔待不起。”然後他抬頭打問了朱兵辦理住院的情況。朱兵把情況向他說了一遍。他聽完了,點著頭說:“不錯,不錯!你們今天去了,就把手續給辦好了。”

楊惠琴接過話去說:“哎呀,彭科長,可是麻煩哩。我們早早地去了,整整地在那裡跑了一天。中午只到街上稍吃了點東西。緊趕慢趕的,趕到現才給回來。”

彭軍說:“現在能回來,這就夠不錯了,有人跑上幾天,還住不了院呢。”

馬嫂介面說:“敢情,現在住院的人就有那麼多呀?”

楊惠琴說:“可多哩,你沒有去過那裡,就不知道那裡的情況。到了醫院裡,我們才知道了,掛號需要排隊,看病需要排隊,我們等到快十二點了,才給辦好了住院手續。”

馬明說:“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人們有了病,都不到醫院裡去,自己硬在扛著。現在稍微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會跑到醫院裡看了。”

彭軍說:“以前人們的手裡錢少,現在人們的手裡可能是錢多了。”

馬連清說:“這跟錢多錢少沒有關係,主要是人們的觀念變了。”

楊惠琴看著馬連清說:“唉,小立要是還在你們機械維修車間裡工作,那該有多好呀。”

朱兵聽到楊惠琴舊事重提,他用腿輕輕地碰了一下她說:“現在你還提這些幹什麼呀?”

楊惠琴瞪了朱兵一眼說:“咋啦,我重提一下就不能了?”

馬明說:“惠琴,小朱不讓你重提,你就別提了。你們現在是能把小立的病給看好了,這才是主要的。”

楊惠琴說:“小立他聽不進話去,性格犟,才會成為了那樣。”

朱兵打斷她的話說:“你不能老是說他的性格,生病能跟性格是一回事嘛!”

楊惠琴說:“咋啦,性格不好了,才會造成這樣呀!他去了建材廠裡,聽說有人還在欺負他哩。”

朱兵說:“誰說欺負他了,你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嘛!”

楊惠琴說:“誰胡說八道了,這不是你跟我說呀。你說你去了建材廠裡,看見他一個人在那裡刨土哩,好多人圍著他不幹活兒,還向他起鬨哩。你說,這還不是在欺負他呀?”

彭軍說:“建材廠是鄉政府的企業,那裡都是當地人,他們可能是看見小立是從咱們宿舍裡去的,才對他這樣了。”

馬連清聽了,立馬問朱兵說:“哎,老夥計,這是真是呀?你為什麼不雖跟我說呢?”

朱兵搖著頭說:“這也不能全怪那裡的人,是我弟弟的腦袋有些問題了。”

楊惠琴立馬反駁說:“你現在又說是你弟弟的腦袋有些問題了,當初你是這樣說得嗎?他弟弟的胳膊有傷,都舉不起來了,他們也不看他可憐,還圍著他,向他起鬨呢。你說這還不是在欺負他呀!”

馬明說:“現在有些人就是這樣,他看到你越可憐越會欺負你。大家聚到一塊兒,本來是應該互相照關,互相幫助的,可是有些人卻是不是這樣。唉,真得是讓人不能理解了。”

彭軍說:“這就是一種阿Q的心態。他們的地位越低下,還越還會欺負人呢。”

馬連清說:“要是這樣了,他們是些什麼人,我去鄉政府,跟他們說一說吧。”

朱兵搖著頭說:“別說了,別說了。我弟弟已經不在那裡了。”

彭軍說:“噯,朱兵,我都忘了問你了,你弟弟住院的錢究竟夠不夠呀?”

朱兵點著頭說:“夠了,夠了!剛才小馬還問我來。如果不夠了,我會跑你們說了。”

馬明說:“是啊,如果不夠了,跟眾人說一說,讓眾人給湊一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