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從桌案旁站了起來,揮了揮手走了出來。

“玄齡克明不必多禮,找朕是有何事?”

房玄齡笑眯著眼說道:“陛下,那魏老頭不過心直口快之輩,值不得陛下生怒啊~”

一旁的杜如晦也跟著附和道:“是啊陛下,魏老頭無非也是心為百姓,一時失禮。”

李世民面色不悅的回道:“怎麼?你們二人是來給那田舍郎說情來的?”

他自然知道魏徵乃賢能忠臣,但這鐵頭娃有時候實在頭太鐵了點,稍微給朕一點面子會死嗎?

“陛下誤會了,我等可不是給魏老頭說情來的,是為了河東道秋洪之事。”

“哦?二位愛卿有何見解?”

杜如晦面色一滯,隨後說道:“陛下,您剛才在朝上所言,再開含嘉倉和洛口倉賑濟災民,雖說可解一時之急,可也只是杯水車薪啊,來年開春之際,百姓無以生產,三州疲敝啊。”

房玄齡和杜如晦可不是魏徵那個鐵頭娃,老闆決策裡有錯誤還是得私下裡說的好,那樣才是一個合格的好員工,那效果也肯定會好的多啊。

房杜二人之所以被後世稱之為‘房謀杜斷’,便是因為房玄齡多謀,杜如晦善斷,兩人同心濟謀,傳為美談。

當李世民說出這個決策之後,二人當然就看出了這個問題的後續弊端。

礙於當時的朝堂上的氣氛,二人沒有說話。

於是下了朝後,二人第一時間過來商談此事。

李世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唉,這一點朕自然知道,可眼前又有何良策?攻打突厥之事只有暫且擱置,馬上便要入冬了,這時興修水利更是勞民傷財啊。”

其實含嘉倉和洛口倉於貞觀元年這饑荒之年已經被掏空過一次,這不過只一年的積累,肯定也只能解下燃眉之急而已。

杜如晦又言:“陛下,如今天下百姓修養以然穩定,不如加徵其他州道稅賦,待到河東道秋洪退去,再興修渠擴道?”

還未來得及李世民說話,房玄齡老臉嚴肅的說道:“克明,不可,枉加賦稅會動民心啊,如今關內剛穩,其他州道亦然民生乏疲,所為一道百姓加收賦稅,實乃不利啊!”

李世民杜如晦面色深沉的想了想,確實如此,天下爭亂皆因貧苦而起。

若是強加賦稅,天下人認為皇心以變,搞不好會有什麼人揭竿而起,那才是更大的麻煩吶。

李世民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唉,先開兩倉安定災民吧,後面之事,待到年關國庫結輯之後再做打算吧。”

“克明你去負責此事,記住,在賑濟災民的錢糧上,嚴查貪墨之為!所有違律者,重懲不饒。”

杜如晦連忙做禮,中氣十足的應答:“臣,遵旨!”

李世民揉了揉額頭,看向殿門外的天空,遙遙一嘆:“只望明年老天給朕一個好年頭,不然朕又要頭疼的很吶。”

這是,房玄齡呼了一聲:“陛下…………”

李世民轉過頭來:“玄齡何事?”

“是否還記得,唐小子那日說過,明年突厥會有著百年難遇的大旱和大雪之災?”

“自然記得。”

李世民不僅記得,還就是因為那天下午喝酒交談,無意間聽到唐蘇凡說到這件事後,李世民才迫不及待的提前了日子在朝堂上說要攻打突厥。

可哪想到和河東道秋洪撞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就激得那魏徵的頭更鐵了~

一旁的杜如晦老眼一瞪,望了一眼房玄齡和李世民,心裡想道,唐小子是何人?還能預測天機不成?

“既然明年突厥將有大旱大雪,突厥又與我大唐彼鄰,我大唐也許…………”

房玄齡的話頓下沒有說完,但李世民以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突厥都不會好過,那大唐也不會有太好的年頭。

頓時李世民眉頭一皺,房玄齡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如果明年還是這個樣子,那後面的事又該做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