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音樂上和堂姐一樣有天賦,在小學和初中時都是班上唱歌最好聽的。

可惜她文化課偏低,讀完初中就輟學了。

考上音樂學校的堂姐教給了她不少音樂方面的知識,她最自豪地是學會了發聲方法以及如何識簡譜。

懂得發聲方法會練出好嗓子;懂簡譜,唱歌自然會跟節奏,不至於唱錯拍。

憑著這兩樣基本功,她在一家大型歌廳舉辦的卡拉OK大賽中獲得了三等獎。

榮譽令人自豪,也會令人自大,失去方向。

獲獎後的莫清瑤找物件時總是不由自主地關注對方是否愛音樂,是否能和自己在音樂上匹配。

她不在意金錢和地位,她只希望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填飽肚子,在閒暇時有音樂相伴。

但現實總是嘲笑著理想,他父親當長途司機也就是份死工資,只夠維持家庭開銷,一年下來幾乎存不下錢。

她在通訊店幹了五六年了,先是幫人賣BB機,繼而手機繼而當店長。

她看出這個行業的暴利,也有想法,然而沒有啟動資金。

在大宇市,她先後換過三家店,不是因為待遇問題,而是因為三家店的老闆都好像掉進錢窟窿裡,除了關心錢,別的什麼也不關心;除了談錢,談別的全是扯蛋。

這些老闆們,唯利是圖,毫無情趣,面目可憎。

或許,這是生意人的常態。像她堂姐的同學,自視清高卻做了人家的小三,一個人的長處也是他的短處,這真讓人無奈。

然而盧飛不是這樣。

他當過歌手卻沒聽他唱過一句,他懂詩懂文學卻講話並不多,從不文縐縐,也不假修飾,怎麼看都是個俗人。

對比之下,莫清瑤覺得大宇市的三個老闆是奔騰的山澗,呱呱叫著,而盧飛是口深井,靜而無波。

只有投個石頭進去才會濺起水花,而那一聲響又瞬間消失在井壁上,傳不到地面。

窗外響起幾聲狗叫,莫清瑤看看時間,已是夜裡一點,她依然毫無睡意,浮想聯翩。

狗叫之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彷彿怕驚醒了誰。

莫清瑤房後是個過道。她輕輕掀開窗簾,向外窺探。

月底的夜沒有月亮,僅憑遠處大宇市和石江鎮的燈光的反射獲得一些模糊的光影,像是暗夜的河面給兩岸的水光,模糊而不可捉摸。

四個身影急速走著,腳步抬得輕而快。其中一個似乎挎著個提包。

莫清瑤陡然想起村裡有幾間房子是出租了的。

這幾間房子的主人全部外出了,租出去總算是份收入,不至於白白浪費。

租房子的聽說都是一些無業遊民,不過他們不騷擾本村,所以也沒人干涉他們。

也有村人懷疑他們非盜即偷,但同是一村人,若因為舉報而損失了鄰居的利益,犯不著。

再說了,也沒確鑿證據。

還有一點,村裡有幾個小賣部,這幫人是穩定顧客。

開小賣部的,你連著我,我連著你,沾親帶故,一旦舉報了是要得罪人的。

莫清瑤猜想,這幾個人像是在哪做案得手了剛回。

真別說,租村裡的房子住是真安全,不存在查房。離石江鎮三里路,出行消費都很方便,他們可真會選地方。

莫清瑤心裡留了個印象,聽著音樂,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