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吃飯,可以點菜,想吃什麼我儘量給你做,但要收錢,別人一塊,收你八毛,別人兩塊,收你一塊六,總之給你打八折。”徐櫻笑著解釋。

方向陽聽懂了。

他有點兒不想接受。

可仔細想想想吃啥就能吃到啥的日子,還是勉為其難的接受了,並忍不住吐槽說:“你可真摳啊!”

“沒辦法,孩子窮啊!”

徐櫻站起來,去後面打包太谷餅了。

方向陽還是很委屈,不甘心的問方遒:“她真的窮嗎?”

“聽說餃子館兒已經虧損了七八年,紀經理的家底兒都讓掏空了。我猜她連學費都得自己賺。”方遒嘆息著說。

方向陽頓時想起徐櫻那身破破爛爛滿是補丁的衣服。

自從他們頭次在縣委大院兒見面,她就是那一身,到現在還是那身。

雖然次次見面都洗的乾乾淨淨,可也是肉眼可見的越洗越白,比起第一次見,現在黯淡了足有一倍!

他同情的說:“那咱倆以後來吃飯,都不讓她打什麼折了。”

他在市游泳隊兒是有工資的,如果今年表現好,明年還可能進省隊,到時候工資還能再漲漲。

方遒是長子長孫,老爺子各方面管的都嚴格,唯獨零花錢上很寬鬆。倒不是縱容,而是他父母常年不在,老爺子也的確照顧不到他的生活,還得時不時讓方遒這個識字會算的去他那裡幫他做點事,也就當工資,多給幾個。

而方遒又從不亂花錢,能攢則攢,手裡頭反倒向來比方向陽這個帶工資的人富裕。

他這麼說,方遒自然贊同,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於是徐櫻捧著一包太谷餅出來交給方向陽的時候,就接到了他塞過來的五塊錢。

徐櫻挑了挑眉。

方向陽一本正經的說:“我們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很好。”徐櫻收下錢,順手就揣兜裡了。

方向陽有點兒心疼,這是他跟方遒借的,借的!

但給都給出去了,他也不會繼續想,抱著香噴噴的太谷餅,樂顛顛的跟徐櫻道了別,說好下禮拜再送書過來,就出去推車子。

方遒慢了一步,到門口的時候,把一個寫好的紙條遞給徐櫻說:“這是上次幫忙的趙叔叔辦公室的電話,要是有啥事兒,你就到鎮上打電話給他,他肯定幫忙。”

徐櫻接過紙條想了想,突然問:“這不算你答應我的事兒之一吧?”

方遒愣了,想起自個兒佔她便宜那會兒事兒,頓時臉紅。

他忙搖頭說:“這不算。”

“那我就收了!”徐櫻大大方方揣進口袋裡,送方遒出去。

他跨上車子前,她突然問:“你是不是要回省裡?”

方遒一愣,隱隱約約猜到什麼,他笑了,說:“我最近的確要回去準備考試,不過秋天的時候就回來了,高中我在縣裡念。”

她在鎮初中,他在縣高中,兩所學校緊挨著,就隔著兩條街,以後就會常見面。

方遒想到這個就高興。

徐櫻卻沒表現啥,只是點點頭說:“那到時候我再找你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