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漠漠鷗渡,青天蒼蒼雁行。

飛鷗在沙漠上空啼鳴出陣陣清脆,大雁在白雲間穿行出一道道雲跡,整個大漠在陽光下,顯得尤為晴朗。

遠處的沙漠凹陷進去形成一個巨大沙坑,裡面不知道纏繞著多少被藤蔓羈絆的黃沙血蟒。那一片黃沙之上,天洛洛塔的蜃樓景象遠比我們當初來時經過的地方要清晰了許多,從我們的位置看去,幾乎能看到洛塔的全景,那些纏繞的藤蔓越加葳蕤,看上去正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我仔細看了看,這裡的地理位置,應該是在洛圖上畫的路線的東北方向幾十裡的地方,這裡能見到的蜃樓應該是最明顯,也最完整的。

大巫師將自己的墓建在天洛蜃樓出現的正下方,或許是希望能讓這異象帶他永登極樂吧。

或許這冥冥之中兩者尚有聯絡,但是我們已經沒有能力再去追究了。

我醒來的時候,身穿甲冑的女子正在運功替我療息內傷,影兒替我包紮好了我手臂上的血痕,又在幫駱駝包紮他腳上的傷。

嘗試著運一道真氣遊遍的全身,我清晰的感覺到了右手整條手臂上經脈的破敗不堪,任督二脈也被走火入魔時候強勁的內力衝擊得隱隱作痛。

內力尚在,真氣只餘一絲。

真氣可以隨時練回來,內力一旦非正常耗盡,要練回來實乃難上加難。

好在內力沒有被強行使用臨虛劍指第四層的指法所引起地走火入魔消耗殆盡,所餘尚足。

我潰散的脈絡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修養好,這一段時間恐怕再要運用臨虛劍指和星羅凌音步這兩門高深的功夫是不行的了,或許連簡單的擒拿手,都得幾個月之後才能使出來,這就是走火入魔所帶來的後果,所幸內力未盡失,內體也不算很糟糕。

我睜開眼的一瞬間,就清晰的感覺到背手一雙手掌正在給我渡真氣,讓我能夠恢復一些體力。

一邊的地上擺著一把柳葉狀刀刃的兩面三尖刀。

我不由喟然,心道,這丫頭怎麼就不死心呢。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是她救我的第三次了。

這世間有些東西就是這樣沒法控制,越是逃避就越是會遇上。

我不想欠她太多,所以常常回避她,因為我不希望和除了嫣兒之外的姑娘有太多的瓜葛。

又是她的出現,在我最虛弱的時候,救了我。

這種愧疚感,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有時候,我會想,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姑娘,怎麼會倔強成這個樣子,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記得柳葉門那次,我去救嫣兒,湖畔是初見。

束腰靛緇衣,雅若仙子,是她留給的第一印象。

她哥哥柳三青嘀咕的:“這就怪了,我妹妹心儀的夫婿便是一個手持大刀威風烈烈的沙場悍將,將軍儀表堂堂,倒是和她心目中的所選一般不二,難道這丫頭豈有不動心之理?再者她也說過,要是哪位將軍打敗了她,她便願意嫁之為妻妾。”是留給我的第二印象。

想不到這世上還真有仰慕沙場悍將,願一心一意跟隨的傻姑娘。

巧的是,我是第一個敗了她的將軍。

這個傻姑娘,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柳璃。

這個傻姑娘,她還有個倔強的心眼,叫做死心眼兒。

一聲不吭就跟東隨西,認定了就不改的脾氣,這讓我有些頭疼。

記得第一次她救我的時候是在南進函谷關,江湖多俠客,門派橫立,想要阻止大軍南侵的又何止柳葉門一個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