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涼州(第2/3頁)
章節報錯
趙元炳被打了個側翻,爬起身來,左邊牙齒掉了兩顆,左頰青腫,嘟囔道:“你真敢打我!”
我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這一腳,我拿捏的很好,我大概踹斷了他肋骨四根,雖不至於致命,但是至少半年,他得在病床上度過了。那廝再次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沒了剛才的傲氣,嘴裡流著鮮血,跪著恭敬的合手求饒。
我轉身,看了看林子義,道:“走吧,帶路。”
走後,客間裡兩個磕頭的人,一個趙元炳,磕頭求饒,一個少婦,跪拜致謝。還有一群散了一地的侍衛。
宴君樓二樓雅間,涼州牧陸易恭敬的替我掀開簾子,道:“將軍,裡邊請,下官早已略備酒菜,恭候多時。”
我坐了上位,駱駝隨我坐在左側,右側便是涼州州牧,陸易。
“你手下的人該管管了。”我的餘怒微消,正色道。
陸易不知何事,對著林子義使了個眼色,林子義解釋道:“剛剛我和將軍路過宴君樓前院,遇到了郡守的兒子。”
陸易一聽,想必是知道那廝的脾性,急忙站起來,對著我拱手施禮,賠罪道:“下官管理不善,還請將軍饒恕,此番回去,定然嚴懲趙謙和他的兒子。”畢竟州牧比郡守高了一個官位,說起來,趙元炳之父趙謙是在他管轄之下,我若追究起來,他也要受連帶之罪。
我微微一笑,回道:“罷了,這些事情你自己去處理就好,坐下,說說正事。你得到的玉蟬在哪?”
陸易對著一邊站著的林子義道:“還不趕緊呈上你的東西,好教將軍審視。”
林子義從他懷裡內囊摸出了一個錦盒,恭敬的奉上,我信手接過。
將那盒子開啟,裡面一塊白色泛紅的玉製秋蟬,映入眼簾。
“蟬,取其清高,飲露不食,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汙垢。”君王之逝,常將玉蟬置於口中,寓指精神不死,企再生復活之意。一個富賈能得到此物,我略顯詫異,莫不是他家是靠盜墓發的家?我疑惑的看著那胖子。
林子義被我看的發悚,我還沒問,他便解釋道:“犬子於烏鞘嶺狩獵,偶然射殺了一隻禿鷹,於腹中偶得此物,不敢擅度,所以上稟陸大人,不料卻勞將軍之途,深感惶恐。”
我自平民出身,到而今身居鎮南大將軍之位,深知位高多傲,權憑喜好之失,多少將相王侯因為身居高位,失了本心,一時喜怒,累及了多少百姓,見了林子義畏懼之狀,看來是恐懼我治他盜竊王侯帝墓之罪,所以戰戰兢兢,深恐株連。
我微微一笑,心裡暗歎,自我為官以來,從好管不平,到如今固守本心,順其自然,何其哀哉!自古將相王侯亦非聖賢,無貪不官,無奸不商,人所眾棄,然及自身,居高位者又有幾人能守得住本心?啞然失笑而已,心之所繫,無得無失罷了。
一見那玉蟬色澤,我深知此玉絕非一般官候所能陪葬的,我撿起盒子中的玉蟬,其通體晶瑩,上等玉多於歲月沉寂而愈加光鮮亮麗,常用於將相王侯陪葬,而雕琢成蟬者,莫非王者。
“玉蟬即玉含蟬,是漢代普遍流行的作為用於喪葬的一個種類,以為它能為生者避邪,為死者護屍,甚至食之可以成仙得道。”前朝史官筆錄多記述漢武帝劉徹之過失,有述於此,我心下暗道:莫不是這烏鞘嶺乃是武帝真葬?咸陽乃是假葬?
前幾日,我早已勘探過這烏鞘嶺的風水,六壬命理,玄黃盤之中,烏鞘嶺不過是玄武盤水之穴,僅僅是相命臣子之位,玉蟬之出,實為妄談,莫不是當初師父傳授的《六壬玄黃典》有問題?不可能!師父經天緯地之才,著此書,該是毫無差錯。禿鷹、禿鷹,其行至六千里,該是此範圍之中的一個地方,禿鷹喜食腐屍,其性寡而僻,行跡常至罕處。
我想到此一點,心下稍微有些寬慰,對著駱駝道:“替我飛鴿慕影,將小甲和靈音給我帶過來。”
小甲和靈音是我十年前養的一對烏鴉。而慕影,也是我的隨侍,她很神秘,神秘到連我都只對她半知半解,這都不重要,而我,只需要她對我忠誠。而她,也像小甲和靈音一般,足夠忠誠。這,便足矣。
我繼續漫不經心的問道:“何處獵到的?”,我的心下很是明瞭此蟬的重要性,但是此刻的沉靜是我必須的作態。
林子義回答道:“回稟將軍,烏鞘嶺北廣瀾江南側。”
未等我往下問,樓下偏廳便傳來一陣嘈雜之聲,有人調動了官兵,正在驅趕兵客。
“把林子義給我叫出來!!!打我的那人呢?老子要宰了他。”樓下傳來呵斥聲,正是趙元炳那廝的聲音。
陸易見勢不對,急忙起身準備出去招呼,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你先坐下,我倒要看看他會拿我怎樣。”
陸易只得安坐在哪,“這、這、、、、、你們兩個,去保護將軍。”陸易對著身邊站著的兩個侍衛吩咐道。
我擺了擺手,“不用。”
“駱駝,你先陪著陸大人歇著。林老闆,既然有人叫你,那麼,你陪我走一趟?”我笑嘻嘻的看著林子義。
駱駝聞言,回道:“是,將軍。”
我掀開簾子,大步跨了出去,林子義戰戰兢兢的跟在我後面。
我站在閣樓長梯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趙元炳被人攙扶著,腰間別著郎中草率上的夾板,後面備了一張太師椅,端坐著一個五十年紀的男人,一身青色官服,臉上微有怒意,不言不語,略顯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