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時不時交代幾句,等切斷通訊,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

琳琅坊和十全樓這邊損失的貨物倒是其次,關鍵是她讓劉庸搭上的出海的商隊,因為是第一次所以絕不能出差錯。

跟隨商船出貨,需要讓給商船分成。如今夏朝只允許皇商擁有官船,尋常商賈不得私自出河,若被發現是會被叛重罪的。而整個夏朝的船渡,大多都掌握在朝廷手中。

幽州原本也有漕運,可惜後來因為治理不當逐漸凋零。沈傾權就是想透過此次京城的商船,重新打通連線幽州的運船。

所以,此行絕不能有失。

要說整個九州,擁有最大渡船漕運的,當屬黔州與雍州。

黔州是中山王地盤,藩王實力名列天下前五。特別是近幾年來,擴張很快,隱隱有位列前三之勢。

至於雍州……是整個九州土地最為遼闊,城池最多,亦是當今天下實力最強藩地。雍州靠著海域,海運發達,礦產眾多。不僅是海運,漕運,更有著廣闊的種植土地,也是九州最大的產糧基地,魚米之鄉。

靠著這些糧食,雍州有著最強的步兵,據悉其兵力已超過五十萬,是真正的無冕之王。

十年來,無論下方藩王如何爭權奪利,始終無法動搖雍州天下最強番地的地位。

沈傾權想發展漕運,甚至海運,就必須過錢塘江和淮河。而掌控著河運命脈的,正是雍州。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她暫時不出海,可漕運必須儘快恢復,否則幽州發展將會困難重重。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玲瓏進來稟告,說蕭公子一直在等她。

沈傾權聽後一怔,“等我?”

“是啊,姑娘不是答應跟蕭公子一同用膳麼?蕭公子已經在外面等了好幾個時辰了。”

沈傾權驚訝,這時目光落在後方,蕭寒淵不知何時出現,詢問她能否進來,她點了點頭。

“就算再忙,也要用膳。”

於是,讓玲瓏直接將晚膳擺到書房,沈傾權見狀也沒阻攔。

玲瓏偷笑,立刻手腳麻利將熱好的晚飯擺上桌子,蕭寒淵走過來,掃了眼桌上的賬本,看到船渡的商號時,若有所思。

兩人坐下一起用膳,沈傾權心不在焉,還在想著商船之事。

“吃個飯還不專心?”蕭寒淵忽然開口,沈傾權回神,“嗯……有點事。”

“可是漕運之事?”

沈傾權抬眸,想到方才他好似看了眼她的桌案,“你看到了?”

“嗯,你是想重開漕運?”

她沒有否認,“幽州地處夾縫生存,開啟漕運可增強貿易往來,帶動民生經濟,引來外商,增加生產力。只是……”

“發愁拿不到漕運資格?”

男人一眼就看穿她發愁的問題關鍵。

沈傾權擰眉,“漕運每條線路都有專人把控,幽州想向外通商,需經過卞口,淮河。而這兩處,卞口掌握在朝廷手中。”

她頓了下,嗤笑,“雖說是朝廷,實際上是由高相把持。如今我與高相針鋒相對,是為死敵,根本不可能從他手上得到漕運資格。然後,就剩下淮河……”

沈傾權說著目光落在一旁牆上的巨大輿圖上,那輿圖正是如今幽州的全境堪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