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修登位不到十年,便已相繼蠶食多個部落。鐵騎之下,收攏匈奴,契丹,龜茲,西戎,瓦剌,如今大半藩屬國領土,皆被他收入囊中。

只剩下西洲,與南突厥。

無論是政績,還是軍事,他絕對稱得上冠絕古今第一人。可此人,卻又生的一副閻羅狠辣心腸。

蕭寒淵曾與他多次交鋒,曾說過,此人很危險。

能讓蕭寒淵這麼說,表示他絕非善類。

“中原當真能人輩出。”

賀蘭修深深望向她,似笑非笑間,與生俱來的威懾力顯露無遺。

那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令人不寒而慄。

“怎麼?是想跟本王動手?”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下。

氣氛,陡然緊繃!

孫河等人緊緊盯著他們,握弓的手微微收緊。

沈傾權面不改色,“那就要取決閣下了。北狄王深入北境,若此訊息傳揚出去,不知那位重創閣下的人,會有何反應?”

賀蘭修眼神危險眯起。

她這分是明晃晃的威脅。

沈傾權當日遇到他,他身受重傷,能將他重創至此,想來對方也不是尋常人。

“閣下來此,應該是有要事。當真願意在此與我浪費時間?若真動起手,勢必會將動靜鬧大,屆時引來駐北大軍,於你我都不利。不如我們各退一步,閣下放心,出了此山,我對閣下行蹤必守口如瓶。”

“說起來,我也算救過閣下一命,之後種種,皆為自保。既是誤會一場,不如我們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她平靜分析利弊,從容淡定的模樣,哪裡還有之前的惱羞成怒?

賀蘭修視線掃過她雪上赤足,帶著幾分玩味。可她表情無波,任由他放肆打量,神色始終平靜如水。

呵。

當真有趣。

之前的惱怒,也只是虛以委蛇?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賀蘭修如何也想不到,終日打雁竟有朝一日被燕啄了眼。

那雙妖瞳隱隱翻滾著令人心驚的暗潮,晦暗莫名。

沈傾權心中冷笑,她一現代人露個腳能怎麼著?對付這種習慣掌控強勢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以為自己盡在掌握。

究竟誰是獵物,誰是獵手,有時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分辨的。

越是上位者,越能審時度勢,不輕易被情緒掌控。

“姑娘說的不錯,既在中原,就要守中原規矩。”

賀蘭修說著,突然舉步朝她走來。

孫河等人一凜,箭矢下意識拉滿對準他。沈傾權擺手,眼看著他穿過人群,走到她面前。

他緩緩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但在北狄,我就是北狄的規矩。”

下一秒,他倏然閃電般出手!

卻只是輕輕拂過她肩側的雪,那雙妖瞳直直鎖定她掃來的眸,笑容邪恣,“遲早有一日,我北狄的幡旗會插在你中原大地上。屆時,本王很期待能與你在‘北狄’相遇。”

狂妄,自負,囂張!

這個男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