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圈一紅,道:“疼嗎?”

血把他黑色的衣裳浸溼了。

葉舒摸摸她被夕陽照的毛茸茸髒兮兮的臉,道:“不疼。我給你找個地方,你待在哪兒等我。”

趙長樂眼中湧起千言萬語。

男人把她拉到懷裡,使勁兒抱了抱,等大夫來了之後,便帶人走了。

望著他們走遠的背影,趙長樂竟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被一箇中年帶人帶回了家,由他們照顧。

沒多久,拓跋勝打進來了。

沒多久,邊陲的將士擁護葉舒坐統帥。

又沒過多久,她被送到葉舒身邊,跟他一起打草原人,十幾萬大軍距離邊陲越來越遠,漸漸開始不總跟草原人打了。這個過程用了半年。

又幾個月後,他們距離京城很近了。

陳子晉把有關葉舒大軍的摺子一份一份扔進火盆。

簡博延勸他:“大局為重。”

葉舒用打仗的名義回來了。還未逼近京城,那名義就變成了為先帝報仇。

先帝死的不明不白,葉舒是冤枉的,他要為先帝報仇雪恨,為自己洗刷罪名。十幾萬大軍隨時可能進京。

京城有什麼?

三五萬的兵馬能頂得住葉舒的大軍?

且蜀地的崔戶已經響應,等他們帶兵匯合,那就是幾十萬大軍。

葉舒以戴罪之身與草原人打仗,老百姓恨不得給他捐款讓他打,但是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草原人就是葉舒為了回京,為了奪權放進陳國的。

陳子晉如何能服?

“讓他打進京吧,”陳子晉絕不會給他正名。

“現如今內憂外患,又眾說紛紜,對皇上你極為不利,”簡博延說的嘴都幹了,他無動於衷。

“總要為先帝,為你們陳氏想想吧……”

“那又如何?”他話沒說完,陳子晉陰沉沉的打斷,當真無所謂道,“父子反目,親兄弟互相殘害,做盡天下骯髒事,我皇室的人都不得好死。既如此,朕為何還要低頭?”

簡博延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有關他對宿命的判定,道:“總要對得起你這一路的艱辛……”

*

先帝死因成迷,葉舒奉旨回京徹查。此時大軍距離京城只有二百里。

葉舒讓大軍就此駐紮,帶著精銳和趙長樂回京。

陳子晉不但下了那道給葉舒正名的旨意,還親自出宮迎接。

看到攜手出現一對兒璧人,他腦子裡全是叫人就地斬殺葉舒的幻想。醒過神時,那人已經距離他幾步開外的位置,等著他堂堂的一國之君相迎。

趙長樂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在離開京城近一年的時間裡,她的心態已然變了。

就像當時她有無數次機會脫身,卻沒有走那樣,她放縱自己及時享樂。

她沒想過重新開始,卻決定留在他身邊。她已經放不下了,無論是對當年的舒舒,還是如今的葉舒。

是時候重新構造新的生活方式了。

她直視陳子晉還在唸著舊情的雙眼,“皇上,我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