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事等著你去處理,你不去嗎?”趙長樂笑著問。

“不去,”葉舒道。

他們回京那天,新皇就把將軍府和司馬府解禁了,人也都放了出來。

但是,這個像座小山似的男人像是累了似的,留府不出,除非必要,誰也不見。

一年多的征伐,趙長樂習慣了這個男人的殺伐決斷,用意深長,所以他什麼都不說,她不會覺得這是隱瞞。只是有股很奇怪的感覺。“你不會是故意攔著我,不想我去見陳子晉吧?”她自己對這個猜測都沒什麼信心。

葉舒抬眼朝她看,說道:“我要是說是呢?”

趙長樂愣了下,道:“為什麼?”

男人翻個身,半張臉壓著她大腿,聲音變得含糊的道:“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就想掐死他,怎麼可能讓你去見他。”

趙長樂有點哭笑不得,“那也不用親自看著我吧?”

葉舒的一隻眼睛睜開道:“讓別人看著你,你會生氣。”

“……”

“明天跟我一起去犒勞將士們吧。比起想見我,他們更想見你。一幫混賬。”

行軍期間,衣食住行,亦或者病痛困難,沒有她解決不了的,她跟將士們打成一片,聰慧才智也讓人折服。因為她,軍心前所未有的高漲。

葉舒在她身上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何為自豪。

他愛她,也尊重她。

“行吧,”趙長樂跟他一起去犒勞將士。

傳聖旨的人沒敢追去營地,悻悻地回宮,如事稟告新皇郡主他們一時半會不會回京。

陳子晉的神色像是許多天沒有睡好。

他想馬上就見到長樂,也確信葉舒有意不讓他見。

他不想在坐以待斃了……

*

距離京城二百里外的駐軍大營內,趙長樂聽到動靜,將已經看完的信塞進袖子。

葉舒走進來道:“冰被他們搗鼓出來,就等你評價了。”

趙長樂轉過身,笑吟吟的道:“以後就不怕熱了,還可以大量生產增加收入。”

“天熱了就讓他們把冰拉到街上去,”葉舒牽住她手朝外走。

趙長樂像是把信忘了,直到夜裡她也沒提,而是找了個藉口,獨自離營。

他們在京城腳下的平安府,城內的繁華可比京城,城外的腳店也不寒酸,乾乾淨淨的。

趙長樂並沒有靠近,而是請路人稍口信,在最近的河邊飲馬,等人。

陳子晉隻身前來,穿著的月牙白袍,一如當年。

期間這麼多事的磨鍊,趙長樂的內心已經輕易起不了波瀾了。

“一年前我說回京後就跟你談談,未能實現,幾日前又說起,又未能及時聯絡你,”她嘆口氣,“你能振奮起來,真好。”

“什麼時候都不晚,”陳子晉與她隔著一步距離,深入骨髓的情感未曾改變。

“子晉……”她不知道怎麼開口,羞愧自己想得到他的原諒。

“還記得這個嗎?”陳子晉打破她的欲語還休,拿出一枚古樸的白玉。

趙長樂怎麼會記得,抬眼看向他。

陳子晉把東西遞過去,提示她,“聞一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