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的一大清早,皇子皇孫們的車架浩浩蕩蕩從西城門出,朝著京郊大營去。

皇子們用比試來決定將來,古往今來頭一遭,且還有個橫遭大難的戰神跟他們一齊較量。這其中誰會輸誰會贏,戰神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全看今天。

是以百姓們拉幫結伴的一清早就來了。一來能看見皇子,二來能看比試。

小商小販們則是挑著擔子沿校場叫賣,是一邊賣貨一邊把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熱鬧看了。

又沒有說不叫老百姓看,營將們只能把老百姓朝兩邊趕,把進入校場的路留出來。

問留出來幹嘛?

當然是為了給當官的過。

裡面早搭上了帳篷,擺了茶桌椅子,給當官的準備好了位置。

老百姓們堵在入口和帳篷外邊,雖隔著一排兵,但想看見也還是能看得見的。

就等開始了。

*

校場內。

每個帳篷裡面都佔據了官員。大營的兵們幫著端茶送水,安排入場人員。看著亂是亂了點兒,但地兒大,不顯。

皇子們的桌椅當然在正中。

大皇子帶著一幫子侍從奴才拾階而上,棚子裡的人紛紛起身給他行禮。

“喲,”大皇子瞅著人群裡的三皇子笑,“這老三到哪兒都是第一眼準能瞅見。”

三皇子一身月牙白袍,又十六七歲灼灼其華的年紀,一看就是讀了很多書,儒雅端正的神情中更有幾分當今聖上的影子。

但大皇子一來就嘲諷三皇子不穿戎裝,穿白袍,在場的大臣胡亂應付著都不肯接話。

“等會兒大哥可得手下留情,”五皇子歪坐在椅子上接話說,“我們剛才就跟三哥說過了,咱比劃比劃算完。三哥也答應了。”

六皇子就是一聲,道:“真較真,咱們這幫弟弟也比不過大哥呀。”

老五老六穿一條褲子,用一個鼻孔出氣,真的假的都讓他們說了,這是打他臉呢。

大皇子冷笑,施施然的朝椅子上一坐:“你們鬧著玩兒,不給太子面子,我這個當大哥卻不能不給,不成你們就兩家合成一家,打我一個唄。”

那不是勝之不武?知道用話擠兌不了他,五皇子嘿笑一聲,拿太子當話題,把這事兒接揭過去。

沒一會兒,太子也來了。

在這幫皇子之中,太子排行第四,也才十五六歲,白胖白胖的,一落地就被封為了太子。當今皇后是他親孃,丞相是他親舅,身份就算在皇子中也是貴不可言。

賬內的人見太子大駕,動作麻利的聚集在一起,齊齊的見禮。

“免了吧,”太子揹著手朝一眾人看,“大哥三哥,弟弟們都來了。怎不見葉舒?”

大皇子站在最前,一隻手摩挲著腰間嵌著寶石的劍柄,笑著道:“我們也沒見,迷路了也難說。”

這樣的玩笑話,擱在以前,大家都樂,現在……全都不約而同的談起葉舒“墜崖”,“被冒充”,“失憶”等事。

“怕是失憶是假。”

“五殿下知道訊息?”

故意挑起話題的五皇子,朝三皇子看,笑呵呵道:“三殿下負責審問假葉舒,該有咱們不知道的訊息。”

葉舒事發到現在,半月有餘。市井中流傳著許多猜測,說的最多的就是有個江湖混混知道葉舒失憶,困在深山,便冒充戰神身份跑京城來享受榮華富貴。

但帶著大理寺一干人查案的三皇子這裡,卻遲遲沒有任何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