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氣憤?還是發怒?

韓東文如同沒有看到楊楚然這副模樣似的,仍舊只望著地上的頭盔。

“殿下。”

她的聲音大了一些。

“下”字的聲音還沒有消散,兩個身影已經從韓東文身後站了出來。

楊楚然當然認識他們,一個是江家那個噁心人的長姐,一個是澹臺父子的狗。

“嗯?你有何事?”

彷彿之前都沒看到在這裡的楊楚然一般,韓東文終於抬眼,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殿下,前日驚部實在有軍機要事需要處理,不得已才……”

“你是誰?”韓東文打斷了她。

楊楚然不動聲色地咬緊了牙根。

“殿下,太書閣閣監大人與宮女都安然無恙,海州異人也已經全在羈押……”

“你是誰?”

韓東文再一次問。

他眼睛都睜得大了些,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彷彿當真不認識這個忽然搭話的女子。

這副表情當然是眼下最為刺眼的諷擊。

楊楚然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江寧蘊和李宰,頗有些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國兵司驚部前日對欽差使多有怠慢,向殿下請罪。”

韓東文的頭像個撥浪鼓似地搖了搖,都囔道:“驚部是怎麼了,派個聽不懂話的人來見寡人,寡人問東她答西,寡人問她是誰,她要同寡人請罪?”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身側的江寧蘊和李宰。

江寧蘊沒什麼反應,只不過目光漠然地看著站在後方的馬凱。

李宰臉上的表情則精彩得多,他明顯有些繃不住,只能嘬著嘴唇,頗有些尷尬地摸著自己的鼻子。

“臣,國兵司驚部部尉楊楚然,向殿下請罪!”

楊楚然大聲喊道。

“驚部部尉?”

韓東文挑起了眉毛,看了看楊楚然,又看了看腳下淋滿了酒液的頭盔,奇道:

“驚部有兩個部尉?!”

這話已經沒法接了。

尋常臉色就一直很難看的楊楚然此刻臉頰已經因為氣憤變得有些充血,甲胃下的胸膛也隨著呼吸的加重而更明顯地起伏了。

“李宰。”韓東文忽然開口。

“臣在。”李宰趕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