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腸倒是真的很好。”

池涵清將在西亞幫助那位名叫波塔的少年之事重新提了一次,聽她講完,韓東文沉吟半晌開口說道。

心裡忐忑不安的池涵清抬眼看了看韓東文,彷彿有些毅然地閉上了眼睛。

膽敢對他這麼開口,這忙要幫就一定有著它的代價。

不管是虐打還是什麼其他的手段,又不是沒有體驗過,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能救一個人,就是救了一個家。

她的腦海裡閃過那個容貌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的西亞小孩,頭髮卷卷的,臉上還有雀斑。

他和自己,究竟是誰更不幸呢?

“若是安排人從宮中帶藥出去,恐怕沒有這個盈餘的時間。”

韓東文沉聲開口。

池涵清眼裡的光芒立刻黯淡了幾分,她正想點頭仍舊謝過韓東文,不料對方又開了口:

“所以,若是你有方子,倒是可以直接抄給朕,在當地配藥要來得快些。”

“當、當地配藥?”

池涵清愣了愣,彷彿沒有聽清韓東文說得是什麼一般。

“怎麼,有困難?”韓東文問。

“沒有沒有!”

池涵清難以置信地微微捂住了嘴巴,趕忙搖頭:“臣妾謝過殿下,謝殿下慈悲!”

他居然答應了?

他怎會答應的!

她連忙站起身子,雙手輕輕抓住了裙子,有些焦急又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你找什麼?”

韓東文也笑著站起身來,牽過她的手:“筆紙在書房,隨朕去。”

池涵清像個小姑娘似的連連點頭, 竟然就這麼乖乖跟著韓東文去了書房。

“你自己寫便是,既然是要幫那少年的, 應當是在西亞的首都沒錯吧。”

韓東文替她拉開了椅子, 鋪上了紙, 將筆遞了過去。

池涵清接過筆來,遲疑了片刻, 微微低頭:“應當如此,頭一次是臣妾用自己隨身的藥材備的藥,為的是治症, 眼下這一封為的是除根,多謝……多謝殿下親允。”

韓東文擺了擺手:“愛妃對這一位病人能記掛這麼久,說明愛妃對行醫之事上心,那朕哪怕是單純想你高興,也得幫這個忙的。”

聽了這話, 池涵清那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似乎才終於真正地鬆懈了下來, 她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左手捉袖右手運筆, 飛快地書寫起藥方來。

韓東文揹著手在一旁看著,只覺得字都認識, 倒當真是看不出什麼門道。

術業有專攻, 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