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無援的麴文賀很快便被拿下,捆綁囚車。

“奸賊,你為王室,為何害我!”麴文泰一臉劫後餘生之色,質問囚車之中的麴文賀。

脫離戰鬥返回的張雄立在麴文泰身邊,目光復雜的看著階下囚麴文賀。

“我沒害你,是你自己在害高昌。”麴文賀指著一旁風輕雲淡的蘇烈,訴道:“麴文泰,你若繼續依賴唐朝,他日唐帝一聲令下,高昌必為蘇烈所滅,如同伊吾舊事。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高昌,為了歷代先王的心血。”

“放屁!”麴文泰罵道:“我奉大唐如父,他何以會加害我,你狼子野心,死到臨頭不知悔改,果真該殺!”

“我死不足惜,但是,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

“在我死後,請取我雙目,放在王城之上,他日,我要親眼看著唐軍入城!”

“混賬!”麴文泰暴怒,“口出狂言,不知死活!”

蘇烈卻是暗自感到好笑,這個麴文賀,是在仿效伍員麼。

麴文賀也知道自己此番謀反失敗,再無生路,因此將許多憋在心裡不曾說出來的‘肺腑之言’盡數相吐。其中,大半時間都是在講述唐朝對高昌的威脅。

蘇烈在旁,絲毫不覺尷尬,反而津津有味的聽著。在他看來,麴文賀雖然蠢,但也有可取之處。

謀反事敗,麴文泰最終決定處死麴文賀及其家眷。並給蘇烈重賞金銀,甚至還要許以將位。但是,卻遭蘇烈一一拒絕,只讓麴文泰出了些酒肉,犒賞唐騎將士。

“吾乃陛下之臣,無論身在何處,亦是如此,豈可受他國之君將印?”

夜幕之下,篝火之畔,蘇烈飲酒道心事。

張雄頷首,感慨道:“能讓蘇公如此忠心奉上,他日若能往長安一行,定要拜見皇帝陛下。”

“哈哈哈。”蘇烈大笑,說道:“你會有機會的。”

將士們酒肉暢飲隨食,氣氛熱鬧無比。

張雄嘆道:“經此一事,大王受了驚嚇,這幾日抱病不出,國內也是人心慌亂。”

蘇烈喝酒,並未多言。在他看來,高昌內政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昌是否順從朝廷。

這座西域商道重要中轉重鎮,不容有失。誰若擋路,便要誰命。

“在此之時,你更要護得高昌安穩。”蘇烈說道:“你為高昌王所重,不可不報其恩。麴文賀謀反,高昌王心損,你有責任重整高昌內政,保境安民。”

張雄微微一怔,旋即道:“吾武夫也,內政非我所長。”

“不學何以知非己所長?”蘇烈道:“你若無為,高昌百姓何所依?”

有時候,蘇烈也是覺得蠻好笑的,這等番邦小國,城池之地,自以為是,若於大唐,比之州縣,也是差之千里,猶如雲泥之別,小小城國,有何難治之理?

究其根本,不過庸碌之輩,腹無丘壑,所思所想皆乃夜郎之智。

“蘇將軍說的是。”張雄抱拳道:“還望他日,蘇將軍能助我一臂之力,保全高昌。”

“你且放心,我奉皇命而來,若無陛下命令,誰也不能對高昌如何。”蘇烈回答。

“多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蘇烈一笑,拉著他喝酒吃肉。

氣氛逐漸高漲,眾人歡心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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