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群臣見禮,李智雲緩緩跪坐,開始大朝議事。從李智雲的角度去看,整座大殿盡收眼底,只要李智雲不是近視眼,基本上能看見底下的每一個臣子。

大臣們呢,則分成左右兩列,面對面跪坐著。地位較高者,如六相國,六部尚書等官員,身前還有一張案几。地位較低者,只能手捧笏板坐在人群裡。

大朝人多,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這幾個月的大朝所議要務,全都是關於前線的戰爭情況。有的人覺得不能打,得讓兵馬撤回來,不然會損失慘重。有的人則堅決支援皇帝,要幹突厥。

還有的人則漠不關心,混吃等死。

一個時辰後,李智雲再度駁斥一名上疏撤軍的官員,言辭堅決的說道:“再敢言撤軍者,斬!”

皇帝放了狠話,官員們自然不敢唱反調。

雖然當今皇帝確實年輕,但問題是年輕不能等於沒實力啊。別看三十萬大軍出征,但是長安各衛府兵馬還有近十萬呢!

這些兵馬,全都掌握在皇帝手裡,誰敢和皇帝對著幹。

見眾臣不再說話,李智雲也是哼哼一聲。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這次是一定要乾死突厥佬的。

便在此時,太史令傅奕走出列。

“陛下,臣有話說。”

“說。”

傅奕整理言辭,說道:“陛下,國制草創,多襲隋代舊制。我朝承亂世之後,不當因循守舊,而該銳意進取。臣以為,如今已經改朝換代,若是延用隋制,百姓必因暴隋而恐慌。天下苦隋久矣,臣覺得應該改正朔,易服色,變律令,革官名......”

傅奕巴拉巴拉,引經據典說了一大堆,核心意思就是;咱們大唐必須得和前隋完全割裂,不能和暴隋牽扯關係。

待傅奕說完,沒等李智雲說話,裴寂首先跳出來反駁。

“太史令此言,我不敢苟同。這武德律可是開朝之後,先帝親自主持修編的,豈能和前隋扯上關係,你可別祭祖哭錯了墳頭。”

李智雲嘴角一扯,沒想到裴寂還挺幽默。

裴寂之所以反感別人擅自更改律令,那是因為武德律是他主持修訂的。

雖然新皇帝喜歡有事沒事加兩條律令,但是好歹沒改名字。傅奕這次要改名字,裴寂豈能容忍。

這可是他做出的歷史功績,將來要寫進史書的,他絕不容許別人在他活著的時候更改武德律這個名字。

當然了,他絕不會在意武德律其實是照抄開皇律這種小事的。大隋都沒了,抄你一下又能怎麼樣。

變律令,在裴寂的強烈反對下,傅奕只能作罷。

李智雲也懶得因為這點小事去噁心裴寂,不改也沒關係。反正在他看來,只要自己能隨便加律令,那就足夠了,叫什麼名字不重要。

裴寂現在很配合李智雲,既然如此,李智雲自然樂得接受好意,維持朝局穩定。

隨後,又有幾位大臣跳出來反對傅奕改變官名,一時之間傅奕孤立無援。

對此,李智雲也不是很奇怪,因為大家習慣了穩定。

而大臣們則認為,傅奕的奏疏要是透過了,那皇帝豈不是要開始裁人了?

這怎麼行!

李智雲不是不知道那些反對傅奕改官名的官員心思,但是他現在騰不出手收拾那些尸位素餐的廢物。

他得等乾死突厥之後再說。

這也反對,那也反對,傅奕被多方人馬圍攻。

改革這種事情,勢必會觸犯一些人的利益,傅奕遭到圍攻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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