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清河崔氏他做不了主。

便在此時,僕人稟告,王珪拜府。

崔義玄連忙命人將王珪請進主廳,親自迎接招待。

待雙方落座,先是聊了一些無關輕重的風月之事,而後便談起朝政。

在王珪的有意引導下,話題進入了世家。

“崔兄,你看如今的朝堂,各派爭鳴,頗似前朝啊。”王珪唏噓著說道:“政事堂六相,杜如晦出身關隴,楊恭仁出身弘農,薛收出自河東,陳叔達來自南方,溫彥博出自太原,盛況一如從前啊。”

崔義玄道:“可惜,咱們未能爭得一星半點。”

他確實感覺很可惜,如果是先帝時期,關隴人霸佔政事堂,他倒也無所謂,畢竟關隴人有那個實力。可現在呢,在政事堂待的那些人,他真沒覺得有什麼背景。

論背景,自己也有大背景。

可惜,他自己的背景只是背景。

“倒也不盡然。”王珪淡淡的說。

“哦,王兄何意?”

王珪道:“陛下有併吞宇內,開創盛世之心。如此,必要天下世族全心配合,不論少了誰,陛下的大業都將受損,我說的對不對?”

崔義玄自然明白其中的緣故,這天下,說到底世家的影響力還是很大,如果他們在地方不配合朝廷,那就會讓朝廷的政令無法在地方行通。

皇帝欲造盛世,則天下各個世家必要配合皇帝。如若不然,則大業難竟全功。

“對。”崔義玄疑惑道:“道理確實如此,只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王珪微微一笑,“太原王氏效忠陛下,那麼清河崔氏呢?”

崔義玄臉色猛的一變,“王兄慎言!”

開什麼玩笑,這種話能亂說嗎?

腦袋不想要了?

“別誤會,崔兄,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麼。”王珪笑著說。

崔義玄被他嚇的色變,此時也沒好臉色給他,當即道:“我以前知道你的為人,但是現在,我看不清了。你知不知道,方才那種話若是傳出去,我人頭難保!”

“你在害怕?”王珪問。

廢話,誰特麼不害怕。如果清河崔氏真的效忠皇帝陛下,崔義玄自然不會將這話當一回事。可是偏偏,清河崔氏對待朝廷的態度十分冷淡,這讓他如何不怕。

這樣一頂帽子扣下來,族中那些清高之輩或許無所謂,但是對於他這個有志於仕途的人來說,則是滅頂之災。

“別說了。”崔義玄臉色不好看。這個問題,他實在不想過多糾結下去。

王珪道:“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如同你現在一樣,之所以難以入陛下之眼,便是因為如此。”

“你什麼意思?”

“崔兄啊,你難道沒有想過麼,清河崔氏若是一直如此,陛下豈敢重用你呢?”王珪反問。

我想過,我天天想,可有什麼用,我又不能做主。崔義玄心裡瘋狂咆哮,臉上則露出一絲無奈。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

“如果不去做,不去改變,那就會一直這麼不簡單下去。”王珪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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