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偏室。

劉仁軌用著茶水,腦海中在瘋狂思索一會兒陛下將會問他的問題以及他自己的回答方案。

如果這次能順利上任太原令,那他將來的前途將是光明的。這是一次極大的機遇,同樣也是一次考驗。

渡過了才算機遇,否則只能算是有緣無份。能夠得到陛下的青睞就是‘緣’,而能否讓陛下從青睞變成認可,那就是‘份’。

便在此時,腳步聲傳來,李智雲闊步走進來。

劉仁軌立即起身行禮,“臣劉仁軌,參見陛下。”

“平身吧。”

“謝陛下。”

李智雲坐下後,也讓劉仁軌坐下,接著說道:“方才在政事堂,相國們都覺得,讓你去太原很不合適。”

啊?

劉仁軌一楞,這什麼意思,自己白跑一趟了?

李智雲轉言道:“不過,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

劉仁軌不解道:“請陛下明示。”

“你對太原知道多少?”李智雲問。

劉仁軌稍作思忖,言道:“突厥滅亡以前,太原是北疆重鎮。而今突厥消亡,太原......更重要了。”

李智雲問道:“重要在什麼地方?”

如果方才劉仁軌要和他扯什麼太原的歷史,那他會非常的失望。好在劉仁軌沒有說廢話,而是開了一個不錯的話頭,能讓這場談話繼續延續下去。

劉仁軌道:“臣雖在陳倉,但也知道蜂窩煤,同樣也知道那煤炭產自太原。陛下以草原奴隸挖礦,實為天下百姓謀福祉。此利巨大,必然引來多方窺伺。故,為朝廷大計,太原上下須得乾乾淨淨,明明白白。”

“好一個乾乾淨淨明明白白。”李智雲會心一笑,接著說道:“那你可知道這其中有多困難?上一任太原令就是怕得罪太原溫氏,進而犯下大錯。”

“臣不怕。”

“哦,為什麼?”

劉仁軌認真道:“因為臣的背後有陛下,只要臣行得正坐得端,臣就無懼地方豪族。”

李智雲手指輕輕敲著椅背,說道:“話,誰都會說,但是做起來可沒你想的這麼簡單。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當你真正走到那個位置上去,或許你才會明白,箇中到底有多困難。”

“是,臣知道。”

“朕此番用你,朝中多有人言語,這一點,朕希望你記著。”李智雲淡淡的說。

劉仁軌在歷史上是名臣沒錯,但這隻能給他帶來一點點的‘知名度’,至於他究竟值不值得栽培重用,還得看他自己的表現。

劉仁軌明白皇帝的意思,知道皇帝這麼說,其實是在告訴他一件事情。

那就是皇帝要用自己,其實也承受了一定的壓力。

如果自己表現的不好,輸掉的不僅是自己的前途,還有皇帝的臉面。

所以,決不能輸!

“臣謹記在心。”

李智雲語氣稍稍緩和,“你也不用太緊張,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便是,朕希望你能做好。”

劉仁軌很感動皇帝對他重視,遂單膝下跪,抱拳道:“請陛下放心,如果臣做不好,以死謝罪!”

“死就不必了,你死了,朕也不會高興。”李智雲說。

“是。”劉仁軌鄭重答應。

雖然相國們對皇帝任用劉仁軌為太原令有些微詞,但是沒人敢跳出來說;陛下,我覺得你這麼搞不行,應該立即停止。

這種蠢事,已經很少有人敢做了。

看看現在溫順的關隴世家吧,以前他們遇見這種事情就像是聞到腥味的貓一樣,可現在呢?

在皇帝的打壓控制之下,現在的關隴世家根本不敢像武德年間一樣囂張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