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朝廷發下敕文,貞觀三年科舉考試,正式於二月初開始舉行。

這個訊息,說實話,像小石子落入大海一樣,基本上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

因為在當下,根本沒人覺得科舉能怎麼樣。

看看中樞重臣,看看政事堂相國。

他們有幾個是科舉考試走出來的?

在當下,科舉考試不是為了平民百姓準備的,更像是為了落魄的寒門準備的。

寒門可不是平民,而是指落魄的高門。

真正的世家子弟少有走科舉一道,他們大多靠著父輩舉薦就能順利走上仕途。

這就是唐初進入官場的規則。

或者說,這是延續了近千年的規則。

平平凡凡的反響,讓李智雲有些怒意,不過他現在也習慣性的剋制自己。

沒辦法,太難了。

知識掌握在世家手裡,他想提拔寒門和平民百姓,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不管如何,今年這次科舉,必須要舉辦下去。

在得到皇帝命令後,禮部尚書趙慈景跟進,要求各州派遣士子前來長安應考。

二月時,真正來長安的並不多。一來,連年天災,寒門子弟自顧不暇,生存都成問題,更別提前途了。二來,這時代,真正有才的子弟大多出身世家,而世家則對朝廷的科舉不屑一顧。

在各種原因干擾下,最後真正來參加考試計程車子都沒有百人,其中一大半還是長安本地人。

考試地點在務本坊國子監,長安小學舉行。反正人少,正好趁著學生放假,舉行考試。

時間一晃來到二月下旬。

這一日,士子們三三倆倆的向著務本坊而來。

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下了馬車,目光落在長安小學的牌匾上,凝神看了一會兒,他收回目光。

不多時,又有一少婦走下馬車,給青年遞過去一隻考試籃子。

“夫君,乾糧和清水,還有換洗的衣裳,妾都給你準備好了,可有什麼缺的?”

韓瑗搖搖頭,“足夠了,這次連考三日,有乾糧和清水足矣。我聽大人說,考場裡面不準備這些是為了防止有人買通小吏,傳遞考試答桉。”

青年正是大理寺卿韓仲良之子,韓瑗。

韓仲良是帝系一員,非世家出身,這次皇帝搞科舉,他不管怎麼說也要支援皇帝,是故便讓兒子來參加。

少婦出身長孫氏,乃是陝州刺史長孫操之女。

夫妻二人說話間,另一邊走來一個青年。

此人名叫王德真,乃是鴻臚寺卿王長諧的侄兒。

和韓瑗不同,王德真是自己要來考科舉的。因為光靠著叔父王長諧,他這輩子也不會有機會被皇帝發現。何況,他叔父還是先帝的起兵功臣,而不是陛下的心腹。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天生就有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