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後,崔弘道帶著妻女,從地窖中走出來,他們沒有浪費時間,將地窖中的細軟帶上,在城中花費重金,購置馬車,而後離開貝州,向著長安而去。

一路上,崔弘道看見不少災民在到處劫掠,為了自身安全,他又僱了一些本家人保護家人。

“聽說,朝廷大軍在德州襲擊了叛軍,殺了不少人。”本家護衛一邊趕車,一邊和崔弘道說著。

“叛軍不過是無根漂浮,不足為慮。”崔弘道慢悠悠道:“突厥都不是朝廷的對手,何況區區叛軍。”

“叔祖說的是。”

本家的這名護衛輩分極小,又是旁支庶出,因此對崔弘道很是尊敬。

崔弘道又說道:“別害怕,等河北叛軍被平定了,我們一家人也到了長安。到時候,你得了錢,回來購置田產,到時多納些妻妾,如此也能開枝散葉。”

護衛小夥兒紅了紅臉,低聲道:“我...我還小。”

聞言,崔弘道哈哈一笑,“不小了,早日成家方能立業。”

七日後,崔弘道一家來到衛州共城。

他將妻女安置在客棧,便帶著護衛去買些補給。

這時候,一聲喧譁傳入耳中。

“信國公在滄州南皮大破叛軍,斬首兩萬餘,大捷!”

崔弘道震驚一會兒,心想這才過去幾天,朝廷兵馬連戰連捷,不愧是剿滅突厥的精銳大軍啊。

旋即,他又聽見人說。

“傳聞叛軍首領劉黑闥慌忙逃竄,不少部將都投降了朝廷大軍。照我看,要不了一個月,河北叛軍就得伏法。”

“哪用得著一個月,我聽說劉黑闥弟弟都被殺了呢!”

“害,你們這都是什麼啊,我的訊息才重大。傳聞劉黑闥和信國公還曾經都在竇建德麾下效力呢!”

“那又如何?現在信國公是我大唐的將軍,效忠皇帝陛下,管那麼多作甚。”

“就是,你小子少挑撥離間!”

聽著街上的人議論,崔弘道會心一笑。

不管這些訊息是真是假,但是河北叛軍,想必不日就會被拿下。

劉黑闥麼,一個蠢人罷了。

滄州,景城。

蘇烈率領的輕板甲騎軍已經完成對劉黑闥的合圍,外圍叛軍已經盡數絞殺。

這些倉促造反的叛軍,只有少部分是老卒,而且還都是軍械甲冑配給不全的老卒,如何能是精銳板甲軍的對手。

剩下的叛軍,全都是被裹挾的災民。在蘇烈暴殺一次劉黑闥之後,他立即派人勸降這些被裹挾的災民,並且承諾,只要投降,既往不咎。在恩威並施之下,劉黑闥的兵馬急速縮水,剩下三千多人。

怎麼打?

根本沒法打。

現在的蘇烈,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又手握精銳大軍,只要不學劉皇叔,基本上對劉黑闥是碾壓態勢,根本不知道怎麼輸。

兩軍陣前。

“劉黑闥!”

“蘇烈!”

兩個曾經的同袍,現在的生死大敵。

“蘇烈,你這投降小皇帝的鷹犬,害死竇公,罪不可恕!”劉黑闥上來就給蘇烈扣帽子。

高雅賢縱馬上前,喊道:“劉黑闥,你少在那裡自作多情,竇公在長安與世無爭,活得瀟灑自在,根本沒死。你鼓動老弟兄們造反找死,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測!”

蘇烈介面大喊,“弟兄們,陛下說了,只誅首惡,只要你們投降朝廷,既往不咎!”

殺人不解決問題,殺再多的人,只會讓河北人更仇恨朝廷。只要誅滅劉黑闥,沒人挑頭造反,才能算是暫時解決問題。

終唐一朝,河北一地始終不太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