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看了他一眼,安慰道:“你放心吧,鄭氏這次犯下的罪,足夠誅滅他們九族,他們求得陛下原諒的條件,不可能會簡單。單說送來洛州防治瘟疫的物資,便讓他們鄭氏積累的財產大量消耗。此外,還有其他的東西,我們還不知道。”

岑文字沉默,他知道戴胄說的不無道理,但是他心裡面還是深恨鄭氏。

這只是鄭氏對陛下的道歉,可他們要害死自己,到現在還沒有給自己任何的道歉。

不,就算他們道歉,也絕不能原諒他們。

這次,他不僅栽了一個跟頭,甚至還失去了三五年內進入政事堂的希望。

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定這輩子都無法再回中樞。

鄭氏。

不可原諒!

便在此時,孫思邈等人走出來。

戴胄和岑文字立即上前詢問情況。

孫思邈原本仙風道骨,一派道家高人摸樣,但是現在則有些狼狽。這些日子他日夜行醫,疲憊不堪,形象十分邋遢。

面對戴胄和岑文字的詢問,孫思邈搖頭道:“不行,還是沒有辦法治療。”

瘟疫,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想要依靠人力來解決,成功率非常的低。過往的瘟疫,都是自然消失,很少有醫者能有辦法直接治癒瘟疫病人。

“是麼。”岑文字乾癟癟的回答一聲。

戴胄連忙個護衛使了個眼色,由護衛們帶著醫者們下去休息。

待人走後,戴胄道:“彆著急,瘟疫一日不解決,我和鄭善果一日不會離開洛州。你缺什麼,告訴我,我會讓鄭善果給你送來。”

岑文字抿嘴點頭。

現在,只能如此了。

看著岑文字心不在焉的摸樣,戴胄心裡面有些感同身受,但是並沒有如何難受。

要知道,皇帝的潛邸臣子們也是有競爭的。

杜如晦和薛收,因為效忠皇帝最早,才智極高,因此向來是其他皇帝班底臣子們的追逐目標。

而岑文字、戴胄、褚遂良等人,屬於另一個梯隊的競爭者。

在岑文字被任命為洛州刺史之後,戴胄心裡面著實有些失落,因為以洛州為跳板,進入中樞,將來的路無疑會更好走。

而戴胄自己,只能以衛州為跳板,進入中樞,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呢?

一個是東都洛州,刺史相當於京兆府尹一般的存在。另一個只是地方刺史,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兩者將來的成就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換而言之,岑文字是有直接從刺史進入政事堂的機會的。而戴胄則不行,他覺得,自己就算是調回中樞,那也只能從六部開始幹起,然後再慢慢的往上升。

當然,有例外。

杜如晦和薛收,就是以地方刺史直接進入政事堂,位列尚書省左右僕射的。

不過,你要知道,杜如晦所在的梁州,乃是梁州都督府的治州。而薛收所在的金州,則是山南道行臺的治州。

衛州是什麼?

衛州只是相州都督府下轄的普通州。

再者,杜如晦和薛收在皇帝心目中是什麼地位?

據戴胄猜測,杜如晦和薛收二人之於皇帝,如同裴寂之於先帝一般。

和他們比,自己自身條件就差了很多。

原本他以為自己比不過岑文字,但是沒想到機會說來就來。這次自己若是做的出色,未必不能先岑文字一步。

做官,一步先,步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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