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瑗不解,“大人何故說這些,是朝廷那邊,有什麼事情不順心嗎?”

韓仲良微微遲疑,旋即將事情告知兒子。

韓瑗雖然年輕,但是素有才華,韓仲良希冀這個兒子能給他出點主意。

聽完父親的訴說,韓瑗沉吟片刻,分析道:“孩兒覺得,這是楚王對大人的試探。”

“試探?”韓仲良猜測道:“你的意思是說,楚王是在藉此事,逼為父站位?”

韓瑗點點頭,言道:“而今楚王雖然沒有被封太子,但是眼下長安城中,唯剩楚王一位成年皇子,且楚王在大唐立國之中,立下不可磨滅的功勳。

聖人體衰,著楚王監國,將來誰為新君,一目瞭然。

值此之際,楚王排除異己,東宮核心班底全數流放,剩下的臣子們,楚王也在動手清理。

這些日子,大人想必也看見不少昔日同僚離開朝堂。現在,楚王注意到了大人。

在孩兒看來,楚王其實並沒有抱著必除大人的決心,因為調查韋圓照,楚王讓獨孤懷恩輔助大人。獨孤懷恩什麼人,大人最是清楚。是故,在孩兒看來,楚王這是在給大人機會。

如果大人辦不好差事,我們可能真的要回老家。如果大人能辦好差事,自此無虞。”

韓仲良細細思量兒子的話,頗有一種撥開雲霧之感。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有獨孤懷恩在,調查韋圓照並不是什麼難事。”

說完,他看向韓瑗,笑著道:“吾兒有才。”

韓瑗一笑,顯得溫文爾雅。

“那大人,你的決定呢?”

聞言,韓仲良苦笑道:“我們從無選擇的餘地,以往廢太子在位之時,為父在鄭善果麾下小心謹慎,而今楚王當政,亦是如此。”

說起來是個悲傷的故事,但卻不是故事,而是現實。

官做到他這個份上,要麼更進一步,要麼被貶謫為一州刺史。運氣不好的,可能就會捲鋪蓋回家。

不過,士農工商,不為士,難道要務農嗎?

這是不可能的!

“孩兒祝大人馬到功成。”

韓仲良頷首,旋即道:“此劫若能安然度過,為父便會拜訪長孫公,商議一下你的婚事。你也大了,該是時候幫為父分憂了。”

韓瑗一頓,輕聲道:“願聽大人做主。”

不久後,勳國公韋圓照被大理寺少卿捉拿下獄審問。

這個訊息,不算大可也不算小。畢竟韋圓照的身份擺在那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神策府還有韋氏族人,何況楚王側妃還是韋氏女。

這般舉動,自是引人矚目。

楚王這是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不怪眾人奇怪,眼下大理寺卿魏徵可是楚王肱骨,若是沒有他的授意,一個大理寺少卿韓仲良哪裡來的膽子去查一位國公,還是京兆韋氏的家主。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眾人才奇怪。

京兆韋氏,不是支援楚王的麼。

不管外界如何想法,韓仲良卻是兩耳不聞,一心一意調查韋圓照圈地的事情。

原本,眾人還奇怪關隴系的臣子為什麼不出手幫忙,直到京兆府尹獨孤懷恩帶人去上門抓人的時候,眾人才恍然大悟。

原來,獨孤家預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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