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紡機到位的日子裡,朱庭隆帶著淼兒和朱泳伽乘坐他的私人遊艇“清嶽號”來到了越州。

此行的目的一方面是看看王家何時啟程,另一方面是向王恬求一幅字。

朱庭隆三人先是來到了刺史衙門,結果門子告訴他,王恬已經收到新的任命了,刺史衙門現在是由刺史別架大人署理。

於是三人轉而往王家府邸而去,到了王家之後,經過通稟就見到了王恬。

王恬今日穿了一件白色提花紋長袍,整個人的氣質與之前封疆大吏的威嚴變化很大,現在就是一箇中年文人的樣子。

朱庭隆隨著王恬來到了花園中,王家的花園中一些花已經開放,在早春的陽光中炫耀著自己的美麗。

淼兒和朱泳伽跟在後面,她們被這花園裡的繁花似錦給吸引了。

“前些日子朝廷的任命已經下來了,我要進京任大中正了。”王恬緩緩說道。

朱庭隆笑笑說:“恭喜王大人高升,能夠為國掄才,真是大寧之幸啊。”

王恬說:“為國掄才?不過是為世家鋪路而已。”

朱庭隆說:“大人,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恬微微頷首道:“清嶽,你何時如此生分了。”

“大人,可要守住本心,為大寧計,為百姓計啊。”朱庭隆對王恬深施一禮。

王恬臉上現出震驚之色,他一直把朱庭隆當成一個晚輩看待,但朱庭隆這番話,讓他感覺自己一直還是低估了他。

這時王女宗小跑著來到了花園,她今天穿了一件鵝黃色的立領綢裙,整個人顯得明媚可人。

她看到朱庭隆後,哼了一聲便不再看他。轉身把手裡的披風給王恬披上道:“外面有點風,彆著涼了。”

王恬把披風脫下來丟給她說:“你知道我平日不喜穿新衣,怎麼又拿一件新衣來?”

眾人啞然,原來這王大書法家還有這毛病,穿新衣服會讓你皮癢癢嗎?

王女宗笑了笑說:“知道啦,阿爹,我給你換一件舊衣。”說罷小跑著離去。

沒多久又跑了回來,將那件披風給王恬披上,王恬面色不悅道:“怎麼又是這件?”

王女宗道:“這是舊衣啊。”

“這不是剛才那件嗎?”王恬疑惑道。

王女宗笑著說:“已經穿過一次了就是舊衣了。不來新何來舊?”

王恬聽罷哈哈大笑起來,眾人也被王女宗的小聰明折服。

朱庭隆見氣氛如此之好就對王恬說:“王大人,前幾日遇到一個蜀地來的商人給我講了蜀地的一些奇事,特別是那邊的路,異常的難行。我由此想出一首詩,想贈與王大人。”

王恬聞言大喜道:“好!我們到前面涼亭中,婉兒,你去著人準備紙筆,我要為清嶽執筆。”

朱庭隆想,不送你首詩怎麼好意思讓你給我的新公司題字呢。

待眾人都在涼亭中落座,王恬將毛筆蘸飽了墨,靜靜的等待著朱庭隆開口。

朱庭隆醞釀了半天情緒終於開口道:“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王恬邊聽邊刷刷刷的在紙上書寫,待寫完這三句後,他見朱庭隆停頓了,便也停筆休息。

他複誦了這三句詩,他覺得雖然是極好的,但是與朱庭隆其他的詩句比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朱庭隆剛吟完這兩句,就聽到有一個人大喊“停,不要再吟誦了!”

眾人四顧,發現一個年輕人正往這邊奔跑,朱庭隆一看這不是王希知嗎?

王希知跑過來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道:“剛才女宗跟我說,你要作詩,我就趕緊放下手裡的事趕過來了,怎麼樣沒寫完吧?”

在場眾人全部一腦袋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