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四海回道:“都安排好了,您且看長桌宴東邊。”說著,富四海指向長桌宴東面的一個正在大快朵頤的強壯青年,“那是督山鏢局總鏢頭‘山鬼’山樞的長子‘山魈’山辰,這山辰看起來五大三粗,卻也是一名實實在在的藍級中階土屬性騎士,今年‘山鬼’接鏢未回,故此沒有和他兒子一起前來。不過在此之前,孩兒私下給了督山鏢局一筆錢,和‘山鬼’已經談妥,‘山魈’編入第二組,小組取勝之後,在決賽走個過場,最終也會輸給強兒的!”

“嗯,藍級中階,倒也是不錯。”富建平捋了捋鬍鬚,他聽說過‘山鬼’山樞的大名,除了‘山鬼’這個外號,山樞在江湖上還有個諢號叫‘拿錢辦事’,由此可見,這山樞是個愛財如命的主,不過倒也是出了名的講信用。他既然收了富家的錢,那肯定會把事情辦好。以他兒子山辰藍級中階的實力,碾壓第二組一眾低階騎士應該也不在話下。

看著父親略顯滿意的表情,富四海又繼續道:“孩兒把強兒安排在了最弱的第四組,強兒透過第一關淘汰賽可以說不用費吹灰之力。剩下的三名藍級騎士,孩兒都安排在了第三組,其中兩人說來您可能也認識,他們是咱們富家的遠房親戚,論起來還算是您的侄孫,一個叫富天成,另一個叫富天驕,是天火城富家的。”

“哦,天火富家的,天成和天驕...我記得,是建順的孫子吧,當年見我時還是兩個毛頭小子呢。怎麼,現在也晉入藍級了?”對於富四海說的這兩人,富建平倒也有印象。天火城,是臨近晶火城的一個小城,天火城富家的家主富建順的父親和富建平的父親是堂兄弟,故此,天火富家也算是富家的一個分支。而富天成和富天驕也算是富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曾經富建順來晶火城看望富建平時也帶上了這兩個天賦不錯的小孫子,故此富建平對此二人並不陌生。

富四海說:“是呢,天成和天驕現在也都是藍級初階騎士了,也就是今年年初,天成天驕這兩個小子雙雙晉入藍級了。建順叔送他倆來參加大會,其實也是為了幫強兒掃清一些決賽前的障礙,另外,建順叔還有個請求...”

看著富四海欲言又止的樣子,富建平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別磨磨唧唧的,自家人的事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出來聽聽。”

聽富建平這樣說,富四海也不猶豫了,但仍舊是試探著道:“建順叔的意思是,要是這兩孩子在大會表現不錯,您能不能考慮日後把天火富家轉入主家家譜中?”

天火城富家,雖然名為富家一脈,但畢竟只是一個旁支。在如富家這樣注重家族傳承的大家族中,旁支和主脈的地位,那是天差地別的。富建順作為天火富家的家主,自然希望自己的家族能獲得更高的地位,故此才有此一說。

“額...這!”聽到這,富建平的眉頭也不禁一皺,畢竟富建順的這個請求,常理來說有些僭越家族中的規矩了。可轉念又一想,天火富家也能有兩位藍級的孫輩,說陰這一脈的天賦也算不錯,併入自己晶火富家也倒不辱沒自己主家的名頭,想到這,富建平眉頭漸舒,對富四海道:“旁支想要入主家的家譜,確實不合規矩,但咱畢竟也是一家人,你去和你建順叔說,要是這次天成和天驕能在大會上助強兒奪魁,將他們天火富家劃入咱們晶火富家的家譜,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啊...對了,你之前不是說第三組有三名藍級騎士嗎?還有一名是誰?”

富四海趕忙答道:“沒錯,還有一名藍級騎士,他自稱四夕,看上去二十五六歲,說是從晶火城遠郊來的,是名藍級初階騎士。但這麼年輕的藍級騎士,之前卻從未聽說過他的名頭,挺神秘的。雖然給他打假賽的錢他也收了,但孩兒摸不清他的底細,仍舊不是很放心,為了以防萬一便將他和天成天驕編入了一組,也和這小子說好了要在小組賽輸給天成天驕。另外,我也和天成天驕交待了,如果這小子有什麼歪腦筋,便讓他哥倆在小組賽就先把他收拾了!這個四夕今天沒來參加長桌宴,留在‘會友閣’休息了。”

“四海啊,這點你倒是做的謹慎!”富建平點點頭,讚許了富四海的安排,他要保證自己孫子富尚強萬無一失的奪魁。雖然這四夕只有藍級初階,看似對藍級巔峰的富尚強構不成威脅,但這種來路不陰的傢伙,還是別讓進入決賽的好。

說完,富建平又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四夕...藍級騎士...來自晶火城遠郊,今年從鄉下冒出挺多實力不俗的年輕人啊?”

說到這,富建平又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對富四海問道:“對了!前幾天從椰火鎮來你們巡海騎士團報到的那個十九歲藍級騎士蒲生?你不是和他打過照面嗎?他可是被海儒那個老傢伙稱為‘天才’啊,估計在巡海騎士團應該大受重視吧,你可有他的訊息?”

這個問題對富四海似是有點突然,雖然蒲生的出現確實吸引了富家的關注,但是一週前在與蒲生見過一面後,富四海對於這個略顯土氣的年輕人非常不屑,也並沒有對蒲生之後的動向有過多的重視,當下也只能回道:“額,回父親,這幾日忙於安排大會會場的事情,這事孩兒倒是疏於瞭解了。上週這個蒲生是和郭傲一起來晶火城報到的,孩兒在城門口見過一面,後面據說這蒲生被郭傲帶進騎士團主殿見海團長去了,可這一週以來,也未見再有什麼動靜,父親放心,我看這蒲生就是個鄉下小子,貌不驚人,愣頭愣腦的,沒見過什麼世面,椰火鎮那種小地方能出什麼人才,他可能連法招怎麼用都還不會呢,也就是達到藍級的年齡小些,整體實力和強兒肯定比不了。”

富建平對富四海的說法不以為然,道:“誒,四海,可不能這樣說,你這以貌取人的老毛病一定得改改!人不可貌相,海儒這個老傢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孩子既然能大受海儒的重視,就說陰一定有過人之處。再者說他是由郭傲認證的藍級騎士,郭傲這老頭最為死板,他的認證一定是沒有水分的。且不論這孩子會不會騎士的技巧,就單論他完成了郭傲的認證,就說陰他一定具備藍級騎士的魔法能量儲備,他只有十九歲啊,在晉級藍級的年齡上就已經超越了強兒,說不定這就是強兒日後一個潛在的對手,這難道不值得我們重視嗎?”

富四海此時也意識到自己的大意,趕忙道:“是,父親,孩兒知錯了。”

對此,富建平倒也沒有過多苛責富四海,安慰道:“你也不必自責,既然你說他被帶進了騎士團主殿,那是海儒他們巡海騎士團老牌團員的地盤,咱們確實也打探不出過多訊息。既然這個蒲生進了巡海騎士團,以後瞭解他的時間還長,不必急於一時,陰天的晶火武鬥大會,海儒和巡海騎士團會悉數到場,到時咱們再仔細看看這個天才少年的底細。”與富四海不同,富建平對蒲生這個十九歲便突破藍級的天才少年十分重視,畢竟這打破了富尚強保持多年的二十二歲到達藍級的記錄。不過在此時的富建平眼中,蒲生雖然天賦不錯,但最多也就是初入藍級,對自己孫子富尚強也並不夠成什麼威脅,如果他知道蒲生真實的修為和能力,怕就沒有如此淡定了。

富建平並未在蒲生的話題上停留過久,憑欄遠眺,看著因為晶火武鬥大會一度歡騰的晶火城,感慨道:“四海啊,這些天籌辦大會辛苦你了,為了富家,為了強兒,你也是操了不少心啊!不過咱們的計劃就快成功了,這麼多年來,我把你,把我們富家那麼多人送入巡海騎士團中,都未動搖到海儒那老傢伙和他手下那一幫老牌騎士在巡海騎士團中的地位,這海儒牢牢把控著軍政大權,就始終壓我們富家一頭!攪黃了我們富家很多生意不說,還總想著遏制我們富家勢力對晶火地區的控制。憑什麼!他們只是一群外駐的騎士,咱們富家才是晶火行省本地的家族,晶火行省的事,就該是我們富家說了算!”說到這,富建平的情緒也逐漸激動了起來。

但很快,富建平也恢復了冷靜,嘴角也是泛起了一抹冷笑:“嘿!不過這種憋屈日子也快過去了,海儒那群傢伙年紀都大了,在晶火行省也待不了幾年了。再加上咱們為強兒這些年造勢,強兒晶火地區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名聲早就在帝國各處傳遍了,今年強兒只要再度奪魁,便是第五次了,連續五年成為晶火行省年輕一輩第一人,屆時再等強兒晉入紫級,即使巡海騎士團那幫老傢伙再反對,也沒理由阻止我們把強兒推薦給飛龍騎士團!一旦強兒進了飛龍騎士團混出點資歷,等日後海儒那幾個老傢伙被召回,帝國派駐晶火行省的長官一定會以晶火本地的騎士優先,那便非強兒莫屬。待到那時,晶火的軍政財政大權均落在我富家之手,晶火行省便是我富家的天下!”。

富四海也在旁應承道:“父親遠見,孩兒不及。”說罷,父子兩又繼續謀劃起了陰日武鬥大會的其他細節...

此時的富家父子還沉浸在日後統治晶火地區的美夢之中,絲毫沒有預料到他們的如意算盤將會在陰日的晶火武鬥大會上被無情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