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哈爾濱特別市。

大內孜匆匆趕到哈爾濱火車站的貨棧門前,發現這裡簡直就是個鬧市場,還是被堵的嚴嚴實實的鬧市場,他帶來的人別說開車進入,就算想擠進去都困難。

心急如焚的大內孜豈能甘心,當即下令手下過去交涉,因為之前竹中雄太的表現,以及認識其中的幾個中國警員,還特意點了這名萌新小特工的名字。

在一眾前輩豔羨的目光中,竹中雄太惴惴不安的跟隨自己頂頭上司——內山大尉前去交涉。

之所以是豔羨,在這些日本軍人心中,支那警員都是軟骨頭,稍微一嚇唬就會卑躬屈膝,老老實實遵從日本人的命令。因此,什麼交涉,都是躺著拿功勞的好事,機關長助理大人點名讓一個新人過去,這傢伙是被大內大人記住,要發達的跡象啊。

可惜,讓所有日本軍官跌落一地眼珠子的是,內山大尉趾高氣昂的衝著把守的中國警員吆喝半天,這些傢伙雖然不斷鞠躬行禮,可就是不肯讓開,更沒半點搬動路障的意思。

納尼,這是神馬情況?

內山大尉氣的青筋亂跳,感覺背後射來大內孜的目光有如針扎一般,可無論他如何斥罵,這些支那警員好像鐵了心似的,就是不肯就範,讓他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遠處,坐在小汽車裡的汪芝右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

方子謙湊趣道:

“沒想到,哈爾濱這些警員還有些膽色,敢頂著日本人,也算盡忠職守了。看來,我們匆匆忙忙趕過來,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不,一點不多餘,你看著吧。”

汪芝右搖頭道,他太瞭解日本人的尿性了,現在這點阻礙,只不過是他拖延時間的小手腕,作用也就是拖延下時間而已,不會起決定作用的。

方子謙聞言臉色一變,有些奇怪:

“難道日本人還敢動粗?這裡是哈爾濱,不是長春,更不是大連,日本人哪來的膽子。”

站在內山大尉身後的竹中雄太,此時已經從惴惴不安變成如墜冰窟。

自打他被人扒光衣服,光天化日丟在大街上,他就一直心情忐忑,生怕自己哪裡沒做好,會被大內孜大人揪出這件事,直接趕出軍隊,到那時,要他如何回國面對期望甚高的家人?

眼見事情沒辦好,這種冰寒感覺愈加強烈,為了前途計,竹中雄太把心一橫,竟直接掏出南部手槍來,在中國警員震驚的目光中,槍口指向最前面一名警官,面色猙獰的喝令:

“八嘎,立即讓開!”

中國警官完全懵逼了,這裡好歹還是中國控制區,怎麼都沒想到,這些日本人竟敢伸手掏槍。可是,上峰的嚴令讓他不敢退縮,只得戰戰兢兢的搖頭,他還真不信,這幫日本人難道還真敢開槍不成?

竹中雄太已經豁出去了,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敢想象等待他的將是何種命運,因而,手一抬,衝著半空扣動扳機。

砰,砰,砰——

三聲清脆的槍響過後,這個鬧市場立時人仰馬翻,等待送貨的中國人嚇得四散奔逃,生怕不捲進這種一地雞毛的破事裡去。

領頭的中國警官也驚呆了,不敢置信的望著黑洞洞的槍口,一縷青煙還在緩緩飄散,他已經嚇得尿褲子。

不要說是他,那些個把守入口的中國警員,早在槍響時就作鳥獸散,撒丫子跑開,遠遠躲起來,生怕這些日本人一個不開心,就在他們身上開幾個血窟窿。

竹中雄太盯著僅剩一人的中國警官,聲音冰冷得開口:

“你,立即滾蛋!”

見日本人玩真的,那中國警官哪裡還敢繼續堅持,急忙陪著笑臉讓開。

看到事情解決,大內孜露出滿意笑容,對手下努努嘴。自然有日本特工衝過去,搬開了礙事的路障,日本人的車隊徑直開進貨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