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那邊的汪芝右乾咳兩聲,暗示大內孜這個白痴:

老子懂日語,說話注意著點。

淵田信長也是苦笑不已,在過來哈爾濱之前,警務部長官稍微對他透露出一點內幕:

關東軍這次乾的太出格了,分明是欺負冢本清治閣下在年初剛剛到任,對整體事務不夠了解,就膽大妄為,幹出沒有軍令擅自出兵的事情。雖然知道齋藤商行背後站著關東軍,冢本清治總督也要借這個機會敲打一下關東軍。

試想,帶著這樣一個要命的使命,淵田信長心中當然滿是苦澀。但他身為行政系統的官僚,雖然對上峰命令,不會如軍人那樣一根筋的去執行,可也深知,自己如果違逆冢本清治都督的命令,將是何等悽慘的下場。

這就是大神鬥法,下面的小卒子倒黴啊。

既然兩邊都是得罪人,淵田信長這種老官僚,自然知道應該選哪一邊,尤其是,眼前這個少佐,貌似是血案發生時,哈爾濱特務機關的臨時負責人……

淵田信長不急不緩地開口:

“大內少佐,你也看到了,冢本都督親自簽發的授權。身為帝國警務人員,當然要以為帝國臣民復仇為己任,以揭開血案真相為目標。為了這兩個偉大的目的,還請正金銀行的各位,對在下不吝協助,拜託了!”

見到淵田信長躬身行禮,大內孜真想一腳踹過去,但是面對手握關東州都督“聖旨”的“欽差”,他還真沒那個膽子。

心知自己身板太單薄,無力抵擋來自關東州的巨大壓力,大內孜只得恨恨的離開,暫時不管汪芝右的作為。

遼省,遼陽。

日軍第二師團部內,土肥圓的到來,暫時止息了多門二郎的軍事行動。將其他人都攆出辦公室,兩個人閉門密談起來。

“……情況就是如此,因為事關重大,尤其牽扯帝國在滿洲利益的擴張,在下才透過私人渠道,請求長谷部照俉將軍武裝推進,用以威逼支那官方。此事對多門將軍多有得罪,事後在下會切腹以向多門將軍謝罪!”

什麼切腹云云,多門二郎全當對方是放屁。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眼前這個大圓臉,滿肚子的壞水,實在不像是正統軍人,說出來的承諾更不能信。

但是,這次的事情對多門二郎的個人威信打擊極大,由不得他只因為輕飄飄的一句“帝國利益”就放過。

因此,多門二郎冷哼一聲:

“土肥圓將軍,現在國際形勢緊張,英美對帝國在支那不斷攫取利益都很不滿。你在此時策劃了這次的獨走行動,難道就不怕英美利用國際公理來壓迫帝國,最後帝國會一無所得麼?”

土肥圓不屑的一笑:

“鄙人十分欣賞昔年德意志宰相卑斯麥的一句名言,‘真理只在大炮射程範圍內,對於不屈不撓的人來說,沒有失敗這回事。當代的重大問題不是透過演說與多數人的決議所能解決的,而是要用鐵和血。’”

說完,土肥圓就閉嘴不在出聲,他相信自己的意思,對方肯定能理解。

聽到土肥圓語氣堅定,多門二郎不禁閉眼,面對如此狂熱的人物,嗯,簡稱狂人,縱然自己是師團長,是帝國陸軍中將,也不敢與之抗衡。

否則的話,一旦帝國在滿洲的利益擴張失敗,以時下國內那些狂熱分子的艹性,動不動就喊著“天誅國賊”並付諸行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落在他多門二郎頭上。

見到多門二郎開始沉思,土肥圓表情平靜,他很明白,國內經濟境況困難,人民困苦,對帝國利益擴張充滿了狂熱,這是日本帝國的大勢!

在大勢面前,任何人試圖抵擋,都是螳臂當車的不智行為。

土肥圓相信,一名官至中將的帝國軍人,不會缺少這點智商。

就在兩人相對無語的時候,辦公室門被人輕輕敲響,未等多門二郎發話,門外傳來副官的聲音:

“師團長閣下,第四聯隊發來緊急聯絡通訊,他們在進行步兵野外遠途拉練過程中,因為使用了過期地圖,造成部隊迷路,誤入支那方面的東省地區……”

納尼?

這是什麼鬼東西?

屋裡的兩名日本將軍一時間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