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上了去省城的火車,馬明遠安慰了陳二寶幾句,還要拿錢給陳二寶壓驚。

陳二寶只是個低等的乙等警士,就算在警士裡也是低等小人物,哪見過長官給下面小兵塞錢,嚇得他連忙退出去老遠,好像馬明遠是個怪物一樣看著馬明遠。

這種目光把馬明遠看的有些尷尬,塞錢安慰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其實,用不著馬明遠掏錢,之前在車上能為下屬出頭打抱不平,已經讓陳二寶心頭感激:

這年頭,都是長官拿下面人背鍋,在這個時代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誰見過下面人吃了虧,長官肯站出來打抱不平的,那可真是絕無僅有。

不僅如此,中田後來看手腕的一幕陳二寶又不是沒瞧見,那烏青的一圈,讓不僅心中暗爽,同時也偷偷咂舌,馬頭好大的力氣!

他哪還敢收長官的錢。

陳二寶懷著既敬且畏的心思,火車轟鳴一路來到吉省的首府吉城。

在吉城下車後,馬明遠熟門熟路,叫了一架拉客的馬車,報上地址而去。

陳二寶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上車,然後又稀裡糊塗的下車,等到他抬頭,大大的吃了一驚:

對面是一套青磚瓦房的大院,院門高聳,門口立著兩個大大的石獅子,還有兩名警士站崗。院子裡聳立一棟二層小洋樓,完全西式的裝修,那叫一個氣派。

這裡就是馬長官的家?

陳二寶心中惴惴不安起來,縱然他就是個低階警員,見識淺薄,但好歹也是在五常縣城裡打轉了這麼多年,一打眼就能估量出眼前建築的價值:

這院子,這小樓,五常縣城裡根本就沒有,怕是整個省城裡都不多吧?

陳二寶暗吞一口唾沫,心中狐疑:

這姓馬的長官究竟是什麼來頭?

馬明遠沒注意陳二寶的表情大步走向院門。

院門兩個把門的警士,見到馬明遠時候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這位不是剛走沒兩天麼,說下去縣局上任履新了,怎麼這就回來了?

心裡狐疑,連帶著打招呼時候,也沒了往常那麼自然:

“少爺,您,您回來了……”

馬明遠倒是沒客氣,大步進門,路過兩人時候一人甩出塊大洋:

“他媽少爺我是被人攆回來的,倒是發了點小財,拿去喝兩口。”

“哎呦,謝少爺賞!”

馬明遠不管兩人的道謝,進門正遇上管家,順手安排了陳二寶,邁開步子來到小樓,推門進去,習慣性的就要上樓回自己房間。

可是,他也糊塗了,他這可不是以前學校放假回家,這才上任三四天就又回來,生生把小樓上下都驚動了。

樓梯上了一半,一個穿著學生裝的女孩飛快的跑出來,一頭扎到他身上,抱住了他的胳膊死死不放,清脆如黃鸝的聲音不住的響起:

“哥,你怎麼回來了,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離開了?”

馬明遠還沒來得及回答女孩,就見丫鬟扶著一個風姿綽約的三十多歲婦人出來,迎上了馬明遠,婦人驚奇的盯著他,由於瞭解的更多些,這時見到他比起女孩更加吃驚:

“明遠,出了什麼事?”

看到婦人發自內心的關切表情,馬明遠反是笑嘻嘻的道:

“舅母,過年好啊,外甥給你拜年了。”

那婦人眼一瞪:

“別說拜年話,三十那天你早說過了,回答我,是不是出了事。”

原來這人就是馬明遠的親舅母,名叫史英秀,那女孩是馬明遠的表妹,叫汪詩雅,這裡是馬明遠的孃舅家。

馬明遠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