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

馬明遠心裡想罵人,你TN的,憋了半天,就給老子憋出這麼句話?

見到馬明遠色變,那邊的劉貴幹咳一聲,拉著他走到臥室外,壓低聲音請示,要不,就這麼辦?反正已經有金凱澤的簽字畫押的口供,錢磊這貨的罪名是板上釘釘了,還和他廢什麼話,直接抓回局子裡,一通鞭子下去,鐵嘴都撬開了。

馬明遠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劉貴,再瞧瞧陳二麻子,嚇得陳二麻子一激靈,連忙擺手表示,自己沒這半途而廢的想法,一切聽長官的,說完,這貨還狠狠瞪了有些發懵的劉貴一眼。

馬明遠耐心的問兩個手下:

“你們說,這錢磊被抓回局裡,一旦問出口供,抓住他的上家,功勞算誰的?他自己都能賣姓金的將近一斤的煙土,他上家囤的貨少得了麼?誰去抄?抄出來,我們能分多少功勞?回頭發賞金,你們能拿多少?”

連續幾個問題,簡直是直擊靈魂深處,陳二麻子聽到一半已經變了臉色,劉貴一聽最後“賞金能拿多少”,艱難嚥下口水,一拍大腿,大嚷起來:

“孃的,馬頭,您說,我們該怎麼辦?”

在場另外兩人很敏感的注意到這貨的稱呼:從“馬警官”,到“馬,長官”,再到現在的“馬頭”……

馬明遠很是詫異的看看劉貴,這貨之前跟刺頭似的,怎麼轉變的這麼快?讓他準備好脅迫的後手沒用上。

其實劉貴心裡也有一筆賬:

雖然他刑訊金凱澤那是被姓馬的所逼,但拎桶、澆水可是他動的手,金凱澤那麼嘴硬的一個貨,真是撐了二十分鐘撐不住的?他後來動了什麼手段,周圍幾個傢伙心裡都有數,既然後路都絕了,不如跟著姓馬的走到底。

再者說,光姓金的一家就找出十來兩煙土,姓錢的手裡估計只多不少,那錢磊的上家呢?一想到這裡,劉貴的心頓時火熱起來,哪還管之前與馬明遠有什麼口頭過節。

最後一點,他其實被剛剛黑夜中雪亮的一刀嚇破了膽,可這點他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承認的。

陳二麻子沒劉貴那麼多心思,眼珠一轉,和馬明遠提議,不如照搬拾掇金凱澤的法子吧。

馬明遠一擺手否決了這個想法,錢磊到底不是金凱澤,金凱澤身嬌肉貴還會擔心小命不保,錢磊既然是被推到前臺的小人物,他的生死全在背後大人物是否肯保他,若他開了口,只會死的更快,僅僅用性命威脅不靠譜。

馬明遠還在想法子,劉貴眼珠一轉便泛起壞水,也不和馬明遠打招呼,轉身去把錢磊那十歲的兒子拎過來,當著錢磊夫妻兩個的面,一桶井水淋下去,接著就把小孩子拖到了院子裡。

看到這裡,馬明遠一顫,本來想制止,可又想到未來的大功勞,嘴唇最終只是張了張卻沒出聲。

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澆上一桶冰水,錢磊的娘們已經受不住,哭鬧著要從炕上跳下去救自己兒子,卻被警士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可是,護犢子的女人力氣竟然如此之大,一個大老爺們想要按住她竟然有點費事,時不時被女人在身上又抓又撓,險險控制不住。

何止是女人,伴隨著小孩子被拉出去時候的哭喊聲和呼救聲,錢磊的身子也不禁顫抖起來,眼睜睜看著寶貝兒子被人澆上水,拉去院子裡,他的身子也隨之哆嗦的更厲害,嘴巴張了張,想要開口卻又及時管住了嘴,但他的身子很誠實,雙手不自覺的伸出去,身子在膝行好幾步,才不甘的停下,卻顫抖的更厲害了。

本來有些不齒劉貴的行徑,馬明遠看到這一幕,反而感覺有戲,悠悠的點上一顆煙,翹著腿看錢磊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