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鐵英此話一出,二英和婆婆都感覺到很意外。

二英雖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但是她這些天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離開這個家了,這個家給了自己希望,又重重的往她的頭上澆了一瓢涼水,傷心透頂了。

可是她還對大柱抱有一線希望,萬一大柱真的忽然間後悔不該這樣對自己不好,改邪歸正,那自己可就苦盡甘來。

王氏聽這陌生的女子說媳婦有了身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媳婦的眼神由原來的狠厲變得柔和了許多。

只是掃視了媳婦那乾癟的身子,眼神又冷了下來。

“你這妮子,有了身孕怎麼不和婆婆說?和陌生人倒是能說這些,也不害臊!趕緊過來讓娘瞧瞧。”

二英戰戰兢兢的走到婆婆身邊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娘,求您不要責怪我,我也只是這兩天感覺不舒服,再加上大柱哥這兩天一直想要出手這鋪子,我就給這件事忘跟您說了。”

鐵英還真是無語,自己懷孕還必須要跟婆婆說,還有這女子給婆婆下跪那動作麻利,應該是訓練好的。

鐵英不想看她家婆媳關係,忙說道:“鋪子真的要出兌嗎?要多少銀子?”

鐵英看看這屋子裡的所有擺設,只有幾罈子矮墩墩的細嘴酒罈子,酒罈子上紅紙上面的‘女兒紅’很顯眼。

“我家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家業,不光鋪子裡有幾罈子酒,家裡後院地下埋著很多的酒罈子,你想要出兌,那就去後院查酒罈子,每罈子酒都是十年以上的窖藏,你付得起價錢嗎?”

這王氏這樣說,分明是沒瞧起錢鐵英和賀子惠。

她也想了,自己的媳婦已經懷了身孕,家裡並沒有養家餬口的營生,兒子張羅出兌鋪子,別以後都拿銀子去賭博,那以後自己這一家可就真沒啥指望了。

賀子惠看向鐵英說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必要在這停留,出去再找找門面,我們也不是賣酒的。”

鐵英跟著賀子惠出去,蘇木和蘇雲跟在左右,蘇木拽著小妹,擰眉還想著剛剛那婦人的身上的傷口,心裡為那婦人難過,他想自己以後要是有女人,一定不能這樣對待,那男人太不是人。

走到門口,二英忽然起身叫住錢鐵英。

鐵英轉身看向那可憐巴巴的女人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自己身邊,伸手抓住自己,哽咽道:“今天真的是謝謝您,我身上感覺到一點也不疼了,我真的無以為報,只能希望漂亮的妹子儘早找到心儀的鋪子,也希望您的生意紅火。”

說著又想給鐵英跪下表示感謝。

鐵英慌忙拽住二英道:“說的哪裡話來?我應該比你大,叫姐姐就成,我叫錢鐵英,家住賈家村,感謝妹子的祝福,也希望你能不再受這一家的氣,活出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鐵英就感覺和這個女子很親近,說不上來的親近,也許是因為兩個人長得非常像吧。

“錢鐵英?賈家村?”

二英眼睛緊緊盯著錢鐵英的眼睛,嘴裡不停的唸叨著鐵英的名字,還有那似乎很熟悉的村落名字,又看向賀子惠和兩個孩子。

王氏見媳婦這般,忙大聲呵斥:“你這媳婦,別想用懷孕逃避活計,趕緊做飯去!這鋪子有我在一天,看誰還敢賣了?”

二英慌忙回過神來,低聲道:“姐姐,我叫二英,前面拐角處有家房屋到期了,昨天我聽人家說要出租,你不行那裡看看吧。”

說著轉身就急急忙忙的往後院走去。

鐵英剛要問二英為什麼對自己名字和賈家村這般的疑惑,又見她離開了,搖頭跟著賀子惠出了店門,往拐彎處走去。

一直站在門口的葉玲,盯著廖家門口,見人出來了,並沒有談攏出兌鋪子的樣子,心裡有些失落,看來往後的日子裡,還要跟這家酒鬼住對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