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溫度好似在逐漸上漲,盛寶齡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手指不知何時攀上了裴辭的肩膀,緊張得無意識的用指尖緊緊的攥著裴辭肩膀的衣物。

在那乾淨整潔的衣物上留下一道一道的褶皺痕跡。

氣息流動,隱隱好些有些什麼不同,盛寶齡的心一直“砰砰砰”的跳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快要跳出身體了。

她突然有些怕了,微微的瑟縮了一下。

這一反應,儘管並不算多明顯,卻還是被裴辭所察覺,他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抬頭離得稍遠了些,一雙幽暗的眸子,看向盛寶齡時,帶著幾許情意。

嗓音低沉喑啞,“太后娘娘可是後悔了?”

盛寶齡微微喘著氣,想說沒有,可她方才確實是怕了,有些退縮。

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便是想要退縮,也不能了,她故作鎮定,神色沉靜的看向裴辭,“不曾後悔。”

縱使她表面上再如何裝作鎮靜,好似半點不被裴辭所影響,可紅成一片的耳朵卻還是暴露了她的真實反應與所思所想。

裴辭不是聖人,饒是從前當了數年的聖人,如今卻是連人都不想做了。

夜色正濃,殿外寂靜一片,殿中卻時不時傳來幾聲異響……

盛寶齡聽著這異響,面紅耳赤,再醒來時,連喝了幾杯涼水,才冷靜了下來。

之前的夢還不算出格,便已經是荒唐,如今卻是真真切切的夢到了這些,難道這些,今後都會發生?

“娘娘?”蒹葭端著洗漱的水進殿,見盛寶齡站在旁邊,愣了一下,“娘娘這是怎麼了,做夢了?”

“怎的臉這般紅?”她嘀咕著。

娘娘每回只要是自個兒醒的這般早,那指定便是做夢了,只是做了什麼夢,才能這般面紅耳赤。

還是“黃花大閨女”的盛寶齡,以為早已對先前做的那些夢習慣了,甚至是已經能夠平靜待之了,卻沒想到,還有更讓她料想不到的夢,觸覺和感受那般清晰,清晰到這會兒,她的心,仍舊還在亂跳不止。

當日上朝,原本裴辭站的位置,空無一人,盛寶齡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有一瞬間,她是想見裴辭的,以至於見不到,有些煩擾。

旁邊的內侍道,裴相病了,在家中休養。

病了?

盛寶齡頓時眉頭緊蹙,怎的就病了。

朝會上,盛寶齡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大臣提的事,她都沒有說上什麼,小皇帝的注意力本就一直在盛寶齡身上,對她不作評話之事甚為滿意,可同時又對她分神一事甚為不滿。

只因裴辭不在,她便這般。

當天下了朝,小皇帝去了劉昭容處,臉色極為難看,劉昭容一看,心知他定然在盛寶齡處討了不快。

都是自找的。

劉昭容端了御膳房剛送過來的甜湯,向小皇帝走去,可當她將甜湯遞出去的那一刻,卻被小皇帝一把揮開。

“啪”的一聲,一碗甜湯,砸落在地,湯水四濺,伴隨著碎瓷片,遍佈地面。

殿裡殿外的宮人聽見這動靜,驚慌下跪,頭也不敢抬,唯恐被牽連。

劉昭容亦是驚慌跪下,“陛下……”連喚他的聲音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