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寶齡問著,看向裴辭,手裡的糖葫蘆倒是攥得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怕被人搶了去。

便是蒹葭瞧著,都有這種感覺,娘娘好似在防備眼前的裴大人似的,防備什麼?

防備裴大人搶糖葫蘆?

蒹葭:“……”可像裴大人這樣的人,應當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

不過,明明她和娘娘都戴了惟帽啊,裴大人是怎麼認出來是娘娘的?

裴辭沉吟片刻,倒也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微臣忘記帶銀子,子陽墊付了。”

盛寶齡若有所思點頭,可總覺得有些不對,依照兄長的性子,倒不是那種墊付幾個銀子就會破口大罵的人,可看著裴辭,又確實不像在說假話。

裴辭神色鎮定,一雙眼睛,被人看在眼裡,是那般正直。

盛寶齡咬了一口糖葫蘆,心想,大約是兄長近來手頭緊,缺銀子了。

她剛咬了一口,便發現,裴辭似乎一直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的手裡的東西,不由眉頭一蹙,看向蒹葭,低聲道,“蒹葭,去給裴大人也買一串。”

大約像裴辭這般的人,是沒有機會吃過這些東西了,興許是想嚐嚐味道。

“啊?”蒹葭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裴大人,給裴大人買什麼?

糖葫蘆?

這玩意……裴大人會吃嗎?

裴辭顯然聽見了,就在蒹葭等著聽他說上一句婉拒的話時,他卻開口對著眼前的盛寶齡道,“多謝太后娘娘。”

蒹葭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盛寶齡一口糖葫蘆險些噎喉嚨裡,連忙環顧四周,見四周無人看向這邊,這才鬆了口氣,平時裴辭說話不都壓低聲音嗎?

這幸虧沒讓人聽見了去,想了想,她忍不住說道,“裴辭,在外頭,就不這麼喊了吧?”

其實有時候聽見裴辭喊那麼一聲,她這心裡頭,總有那麼一絲古怪。

好似,他不該這麼喊的。

蒹葭想說些什麼,可又心知,哪裡有自己這個當奴婢的份,主子想做什麼,說什麼,那都是主子的事。

想及此,她微微嘆氣,轉過身去,同那賣糖葫蘆的小販又買了一串糖葫蘆。

隔著綢布,裴辭也看不清惟帽之下盛寶齡的模樣,“那喊什麼?”

盛寶齡沉默片刻,還未想到,便聽見一道低低,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瑟瑟?”

盛寶齡一怔,詫異的眼神看向裴辭。

方才那一聲,有些不真實,以至於她看向裴辭時,臉色是古怪的,懷疑他是否喊了那麼一聲,又或者那一聲,其實就是自己的幻覺。

對上裴辭的目光,那般坦蕩蕩,一瞬間,讓盛寶齡確定了,就是自己的錯覺。

她的小字,裴辭怎麼可能會知道。

縱使他知道,又豈會說出來。

就在這時,裴辭看著盛寶齡,試探的問了一聲,“盛姑娘?”

盛寶齡笑笑頷首,“可以。”

這麼喊,可不比那一聲太后娘娘中聽多了?

便是讓裴辭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