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雪停,可外頭風聲依舊,灌進耳朵裡。

兩人相望,就在盛寶齡問出那句從前是否相識的話時,時間好似靜止在了這一刻。

裴辭一言不發,只是靜默的看著盛寶齡,那雙眼睛裡,幽暗卻隱隱有一絲光亮,清朗而溫潤,並不刺眼,身上不沾半點菸火氣息。

就這麼看著,盛寶齡手裡還攥著那捲落著裴辭字的紙張,突然覺得,他其實是個溫柔的人,只是那份溫柔藏在了骨子裡,好些人,都不能瞧見。

裴辭不答,盛寶齡心裡也大概有了猜測,沒再問,抿唇笑笑。

管家往前走了幾步,“盛小公子,這邊請。”

管家的話,打斷了兩人對視。

盛寶齡微微頷首,跟著走了。

書房中,裴辭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稍彎,低低笑了一聲,卻又很快收斂了唇角的弧度。

轉過身之際,他瞥見放在桌上的那盒香丸,而盛寶齡早已走出了院落,他伸手拿起那盒香丸,抬步踏出書房門,欲送過去,可想到了旁的,腳步又停住了,終究只找了個院中灑掃的下人,將香丸送去。

裴婉從後院出來,正往前廳去,便遇上了管家帶著盛寶齡往外頭走。

管家笑笑,喚了一聲,“大姑娘。”

裴婉手了端著小暖爐,瞥見盛寶齡身上的斗篷眼熟,正是裴辭尋常在家中披的那件,不由多看了盛寶齡幾眼。

入目一張比尋常姑娘家都要生的嬌嫩好看的小臉蛋,她不由在心裡嘆了一句:好俊俏的小公子。

“這位公子是?”裴婉目光落在盛寶齡身上,問道。

盛寶齡也是頭一回見到這裴家大姑娘,裴婉,裴辭的嫡親妹妹。

往常都是隔著兩道屏風,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原以為是位英姿颯爽的,這一見,倒是有些驚訝。

模樣看上去,該是位十分溫婉嫻靜的姑娘。

果真不該以貌取人。

盛寶齡微微頷首,“在下盛朗。”

裴婉訝然,“原來你便是盛大哥的弟弟。”

前些日子同她們一塊聽課的那盛家小郎君。

她見過盛鞏,盛鞏來過裴府好幾次,只是沒想到,這盛朗生得同盛鞏不太相似,盛朗過於好看了。

裴婉不曾進過宮,因此未見過盛寶齡,這麼一算,無論是盛寶齡還是盛朗,這都是她第一回見。

盛寶齡彎唇微微一笑,“裴姑娘,有禮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饒是裴婉,都忍不住多看了盛寶齡幾眼,這盛朗若是個女子,該是何等絕色。

這麼一想,裴婉倒是想起了宮中的那位小太后,又因為這小太后幾次往裴府送東西,好奇心忍不住,問,“盛公子,你姐姐生得同你一般好看嗎?”

盛家兩姐弟是龍鳳胎,那這長得大約是很像的,裴婉這麼想著。

盛寶齡倒是沒有想到裴婉會突然這麼問,愣了愣神,笑笑,“在下已有幾年不曾見過家姐。”

裴婉若有所思點頭,也是,聽說這盛朗自小身子不好,被送去外頭的寺廟清修,盛寶齡又進宮早,幾年沒見,也是正常之事。

若是能有機會見一見這宮裡的小太后就好了。

管家前腳帶著盛寶齡走了,後腳,裴辭院裡的下人便拿著那盒香丸匆匆趕至,見前面兩道身影便要追過去。

裴婉眼尖,一眼便瞧見了這下人手裡揣著的,可不就是兄長先前從香房裡頭找出來的那盒香丸。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