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數年前,上一代祭司去後,畢摩接任其職,心中卻動了旁的心思。

這般聖靈之物,祭給那不知何時才能生出靈智的大山,反倒可惜,不如將其取來,留作己用。

採摘聖果之時,族中德高望重之人皆需在場,再由族長親自捧著,奉至祭臺。

然而在祭祀儀式開始之時,除卻施法的祭司本人,寨中諸人都得遠遠站於臺下,看不清檯上情況。

畢摩就趁機做了手腳,將封有靈氣的聖果替換下來,以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贗品代替。

如此一來,這三枚聖果,便都屬他一人,供他修煉之用。

也是靠著這聖果,他的秘法才會精進得如此之快。

賀令姜瞧著他那張蒼白年輕的臉,眼角微眯:“我聽巖相說,祭司你今年已是知天命之年了。你這秘法,莫非便是修得駐顏之術不成?”

“駐顏之術?”畢摩似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不由揚天哈哈而笑。

“以人之精血,聖果之靈,製成秘藥,色如彤霞,服之體輕,可保容顏不老。長生術、不老藥啊,怨不得人人都想要……”

“可是,對修術之人來說,駐顏又算得了什麼呢?”

畢摩止了笑聲,面上似帶了幾分忿忿不滿:“我所尋求的,不過是希望自己的術法能達登峰造極的地步罷了。”

“然而,這費盡心思凝出來的秘藥,偏偏使了一半的勁頭,到修容駐顏、延年益壽上去了,在術法上與人的助益倒只有我預想的一半。”

可即便如此,那也比自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枯燥修習,要精進的快上許多。

他撫了撫自己的臉:“駐容延年,倒也不算壞事。至少族人見我不老,愈發敬我、畏我術法精深了……”

“只要我活得夠久,這術法漸進,總有一日,我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自他跟著上任祭司修習巫術,便時常被嫌棄天資尋常,跟同在祭司身邊的師兄想比,可謂是天壤之別。

師兄一點就通的地方,他總是需花上十倍百倍的時辰,才能領悟出來。

師兄一學就會的小術法,他卻要練上十遍百遍。

他不服氣,難道他這一輩子就要被師兄壓在下面,永遠揹著這個天資尋常的說法,翻不得身嗎?

可即便他再努力,他與師兄的差距還是越來越大。

眼見著祭司就要選定繼承之人,他心中忽然生了一計,故意將師兄騙到哀牢山裡的高崖之上,說那險要處有難得一見的靈草。

師兄果然信了,他略施小計,從此,世間便沒了這麼個人。

祭司繼承人的頭銜,也只能落到了他的頭上。

然後,他在借聖果之力,一步一步修煉到如今。

便是老祭司再站到他面前,說他天資尋常,比不過師兄,他也能輕輕鬆鬆地將師兄打倒了。

畢摩不由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笑意隱現,好似在暢享那一雪前恥的極樂之感。

賀令姜眼中一凝,趁機突然暴起,旋出袖中短刃,便向畢摩狠狠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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