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方才口中所說,便是老祭司,都被他害死製成了方才院中的那隻怪物。

巖相年輕,老祭司在世時,他才出生不久,已然不知他的模樣。

可聽阿叔阿嬸說,老祭司是多麼慈善的一個人吶,竟然也被人害成了這般模樣!

賀令姜看著上前的巖相:“你方才也該聽到了。”

“院中還躺著的那痋人殘軀,想來就是你們族中的老祭司了。至於你阿妹之事,若要驗明真偽,只需要人到聖樹下面挖一挖,便知曉了。”

巖相嚥下嘴中的澀意,彎腰朝著她行了一禮:“多謝女娘了。”

這女娘本是來尋聖果的,本是無果而歸。可不知又怎地被祭司盯上,暗中讓她迴轉,想要以她為祭。

幸虧這女娘一身好本事,才能保得一命,免了同阿妹一般的下場。

賀令姜微微頷首:“你們羅伽部之事,我一個外人,也不會插手。你且尋了族中族長和長老,前來查驗處置便是。”

“至於這聖果……”她幽幽嘆了一口氣,“我也不要了……”

以人血為祭,人命為飼才結出來的聖果,想來也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純粹清靈了吧。

一旁的畢摩冷笑一聲:“你當真是奔著聖果而來的?”

憑著她的本事,若是真想取聖果,彼時族中之人趕她出去時,她知曉使些手段,潛到神堂之中,直接盜取聖果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她配合著他做戲,明面上出了羅伽部,暗中又避開眾人迴轉。

她先前的行為姿態,當真是如同一個爛漫天真,一心只想要治好自己隱疾的少女。

可如今瞧了她的手段,有著這般手段的人,又怎會真的如此天真好騙?

更何況,她可並非南詔人,而是偽裝的周人,且還出自玄門!

大周玄門之人,到這羅伽部來,又有何目的?

“你——”

畢摩剛想開口質問,卻發現自己喉嚨一凝,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伸手欲指向賀令姜,卻只覺四肢癱軟,使不上力來,渾身上下痛得直打顫,恨不得立誓暈死過去。

賀令姜收回手,轉身對著巖相道:“他是祭司,出口便能施咒,還是當心些為好。”

“聖果一事,算是有緣無分,我也不再強求,便出寨去了。至於,你們寨中的事,便自行處置吧。”

她指了指癱軟在地的畢摩:“我已卸了他四肢筋脈,任他手段眾多,之後也使不出什麼花頭來,對你們也不會再有旁的威脅,你且放心便是。”

畢摩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又加上受到反噬,渾身術力幾近於無。

她方才動手時,又動了些手腳,如今也只剩喘口氣的力氣了。

賀令姜便無需擔心,他會洩了自己是周人一事。

至於這巖相,他非修習術法之人,更分不清南詔各處巫術與大周玄術的區別。看著她與畢摩還有痋人纏鬥半天,也看不出個什麼名堂。

然而即便如此,賀令姜還是讓巖相對著哀牢山中的山神立誓,說她方才所施術法,乃是族中秘術,他不得與外人談起。

巖相感念她幫助尋了自家阿妹的下落,自然依言而行。

賀令姜與賀崢對視一眼,飛身出了神堂。

然而,她卻未立時離開,而是同賀崢比了個手勢,讓他先在此處稍等,自己回身重又潛進了畢摩的院子,暗中取了一物,兩人這才往寨外疾行。

而後,兩人取了藏在密林旁的包裹,腳下一轉,便避開眾人朝哀牢山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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