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出發的早,賀令姜到賀府時,日頭還未出來。

她一下馬車,便在賀成帶人在門前迎她。

“七娘子,家主知道您要回來,一早便在等您了。”

“父親在何處?”

“在前院的書房內呢。”賀成引著她,往書房而去。

賀相山正坐在窗下看書,看到賀令姜與賀詩人過來,便放下手中的書笑道:“令姜回來了。”

賀令姜屈膝向他施禮:“阿爺。”

賀相山擺擺手,賀成便闔上書房的門出去了。

“你們兩個先坐。”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說罷,又看向賀令姜:“如何?這次去雲居觀可是有什麼發現?”

賀令姜笑笑,從袖中掏出翼宿銅符、印章並著裝著殘紙的信箋,一一擺到他面前:“還算是有些收穫。”

“令姜此行的收穫可謂不小。”賀相山看著桌上之物心下慰嘆,這孩子,當真是立得住了。

賀詩人卻是面有菜色:“阿兄,我勸你還是先聽令姜說完,再說這話......”

這次拿回來的東西是不少,但背後的局看起來不小,這線索著實又過於零散細微,依然是讓人無從下手。

賀相山聽賀令姜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輕笑一聲道:“四弟,你還是性子急了些,還沒令姜一個小輩沉得住氣。”

賀詩人苦哈哈道:“阿兄你可別怪我,令姜她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他心中暗自琢磨:我要是比得上她,才是真正奇怪!手段高明不說,心思更是縝密,也不知道她內裡魂體到底多少歲了。

“確實,令姜的性子是愈發沉穩了。”賀相山哈哈一笑。

當下線索雖微,卻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上不少。

至少,他們還知道還有人正暗中躲在一旁,對賀氏圖謀不軌,伺機而動。更甚者,那二十八星宿使背後,可能更是一張驚天大網,賀氏不過是他們網中的一尾小魚罷了。”

“我們既已知曉,心下有了準備,也不算處處被動了。”

他側首去問賀令姜:“依著令姜看,該如何個養精蓄銳,以逸待勞法?”

賀令姜頓了頓,正要開口,卻被賀詩人扯了袖子。

這是擔心她提族中入仕的事,他口上雖讓她去問,卻也擔心她被罵。畢竟,每次二郎主賀憲成每次提到這事,總會與賀相山爭執一番,鬧得不歡而散。

“四叔,你扯著我袖子了。”賀令姜垂眸瞥向他的手。

賀相山聞言看過去:“四弟,你這是作何?”

賀詩人怏怏地鬆手,等會兒兄長若是狠罵賀令姜一頓,她不會生氣吧?想到賀令姜對付玄陽的手段,他心中一抖。

他衝著賀令姜猛使眼色,然而任他眨得眼睛痠疼,賀令姜卻一副毫無所覺的模樣:“無妨,四叔許是扯錯了。”

她低頭理理衣袖,而後收了臉上笑意,肅容道:“阿爺當真是要聽我的想法?”

“自然,阿爺又不是逗著你玩。”

賀令姜眼中一深,緩緩開口道:“依著我的想法,賀氏該允族中子弟自由入仕,為官,且愈往高處愈好。”

這話一出,賀相山臉上笑意便盡數不見:“令姜,你可是聽你四叔胡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