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通暗道一聲糟糕,這下可是說不清了。

馮家二孃嫁了賀家三郎主賀千里為妻,賀家三房是庶出的,自古以來,親兄弟為了爭家產都能爭得頭破血流。

賀千里與賀家家主又不是一母同胞,若是真的為了賀氏這偌大的家產,動了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況,今日二孃與他錢財,又被捉了個正著。

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他馮家定然是沒有害賀家長房的心思的,只是賀千里夫婦二人到底如何想,他心裡卻沒底。

此時,他恨不得將馮氏扯過來問個清楚。

只是,如今賀憲成就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他只得陪著笑道:“賀公,我馮府真的沒有謀害貴府郎君的意思。”

“馮公一再推卸責任,到底是何意?”賀憲成沉聲道。

馮通連忙擺手,道,“不是推卸責任。但這事,雖然巧了些,只未必就認定是我馮府所為吧?”

“若是我的話,不足以為證。咱們也可將雲居觀的玄微道長請來,看看賀馮兩家的郎君是否被換了命。”

“我家五郎身上中的術,便是他解的。玄微道長術法精深,為人更是方正,他的話,馮公不會再質疑吧?”

當下這種狀況,馮通還能怎麼辦?只好先拖著,尋了賀千里夫婦問明情況再說。

賀憲成冷哼一聲,道:“既如此,我便派人去請玄微道長。至於馮公,就先在賀府暫居一晚,等明日玄微道長到了再說吧。若此事屬實,別怪我賀家翻臉無情。”

說罷,他便甩了甩衣袖,帶著宋氏出了花廳。

馮通被他如此無禮地對待,心中不快,卻也自知理虧說不出話來,只好在僕從的帶領下,到客房休息。想著,趁機去賀家三房一趟,找他們夫婦問個清楚。

再說賀憲成出了花廳,便見賀令姜帶著阿滿,站在不遠處的廊下,似乎在等他。

看到賀憲成出來,她上前幾步喚道:“阿爺。”

“令姜,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未歇息?”賀憲成問。

“聽說府裡出了事,便來看看。”

賀憲成道:“不用擔心,並無什麼大事。先前查到,五郎的事似乎與馮府郎君有些關聯,今夜便趁機將馮家郎主留了下來,盤問了一番。”

“那可曾問出什麼結果?”

賀憲成本不想多說,但想到這個女兒先前的決斷,又覺得這孩子長大了,便將過程與她說了一遍。

聽聞賀子煜可能是被人與馮家郎君換了命,賀令姜眉梢不由一揚,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問道:“阿爺正要派人去請玄微道長,這事可否讓女兒來做?”

賀憲成擔心她累著,道,“這大半夜的,你還是早些休息吧。這些事,自然有家中僕從去做。”

宋氏也跟著道:“是呀,令姜也曬不得日光。萬一回來時,一個不當心,身子要不舒服的。”

賀令姜搖搖頭:“無妨,我當心些便是,爭取在日出前回府。再說,有阿滿她們跟著,不會有事的。”

她先前便是在雲居觀出的事,賀憲成不知道,宋氏卻有些擔心她,還想再說什麼,卻聽賀憲成已經同意。

“那就去吧,我多派幾個人跟著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