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投無路,正好聽聞我在金州。便帶著一身傷,尋到了我。我身邊有幾個程家的護衛,他們心善,便將兩人帶到了我面前。我聽聞後,尋到知州,結果知州將我當作傻子,跟我說東說西。最後,他也不想得罪我,才發落了那家地主。”

他慢悠悠的說著,但程慕清卻聽出了其中的無奈。

身為皇帝,卻不被知州畏懼。

想想也是,哪怕林珩登基前的造勢多大。他也是被人抬上龍椅的,不是自己憑實力得來的。

登基後,沒做什麼實幹,第一步不是安撫,反倒是整頓官場。晉明帝時期,官場已經定性。他一上來,便打破了這種平衡,還得罪那些老官員,任誰都會覺得著個皇帝是個沒腦子的。

“拔出蘿蔔還帶泥呢。”林珩道,“一定要將李萬一黨剷除。”

“想好怎麼做了嗎?”程慕清問。

“我心裡有數。”林珩摸了摸她的頭,“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會處理好的。”

“你也應該好好休息了。”程慕清笑。

他確實有些累,索性將衣裳褪下,躺在了她身邊。

程慕清摟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膛。可能是這大半年堅持鍛鍊的原因,他身上的肌肉有些硬邦邦的。

“想我了?”林珩撫摸著她的背,目光溫柔而眷戀。

“嗯。”程慕清抱得更緊了,“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擔心你。”

“這不是沒是嗎?”林珩低笑,說道,“我在金州算著日子,希望趕著你生產前回來。結果半路遇到刺殺,身邊得侍衛死傷大半。但遇見了程侯爺,峰迴路轉。”

“那明晨和崔護衛呢?”程慕清問。

“跟我一起回來了。”

程慕清放下心來。

“我被程侯爺救下後,他們倆也到了,便一起回來了。”

“你沒收到我的書信吧?”

“書信?沒有……”林珩蹙眉,“你寫了什麼?”

“無非就是問好的信。”程慕清撇了撇嘴,“都是家常,真不知道攔截這些做什麼?”

“既然沒看到,你親口跟我說好不好?”林珩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程慕清見他這麼乖,便索性跟他講了信的內容。

次日,朝堂。

面對突然回京的皇帝,眾人心中是有些詫異的。翻遍史書,也沒見哪個皇帝說走便走,誰回來便回來。生個公主,便大赦天下,封皇太女。

“陛下,民間有百姓因田地清查一事投井。”有官員出聲,“有許多百姓想逃避重稅,便主動將田併到一起。這樣,只上繳一份稅,便能多家獲利。可如今田地清查,那些併到一起的田地幾乎都被收走,有百姓不堪其難,投井自殺之人比比皆是。”

“陛下清查之前都說將漏的稅補上,便不會下狠手。他們欺負陛下是新帝,以為能渾水摸魚,查不到自己。現在田被收走,只能怨他們自己。”逢耀翻了個白眼。

“何不食肉糜!”那官員恨恨道,“都說是因為之前繁重苛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