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盧太后聽沒聽進去,程慕清也不做過多停留,因為她覺得肚子開始疼了。

算算日子,好像是到了賀千元估算的產期。

程慕清行禮告退,便連忙出宮坐上步輦,回到了鳳儀宮。

果不其然,剛到宮,那腹痛的感覺便更猛烈了。

今夕為了這一刻,不知道準備了多久。聽程慕清說要生,立馬指揮幾名宮女將程慕清攙到床上,又轉頭吩咐宮女去準備熱水,一個宮女去叫人,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須臾,賀千元趕到。

躺在床上,程慕清已疼得想打滾。

賀千元往她嘴裡塞了一塊棉布,說道——

“咬布。”

“用力。”

“就像——出恭那樣!”

為什麼生孩子要像出恭?程慕清自小接受的教育讓她難以接受。胡思亂想之際,她已疼的額頭暴起了青筋,汗水連連落下。她抓著褥子,若不是嘴裡咬著棉布,她肯定要叫出來。

這種疼令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疼痛讓她大腦暫時無法思考,她眼神迷離的望著床幔。

那是一條明黃色繡金絲龍紋的紗幔,紗幔輕薄如蟬翼,緩緩映出一張臉。

鳳眸如點漆,面如冠玉,俊美無儔。

是……

“清清。”那人喚她。

她瞪大眼睛,看著那人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很疼吧?”林珩跪在她面前,他眼底帶著愧疚與心疼,“以後再也不生了。”

程慕清破涕為笑,只是嘴裡喊著的棉布讓她說不出話。

“用力!”

賀千元打破兩人溫馨的氛圍,滿頭大汗的說道,“咱先把孩子生了行不?”

聞言,程慕清又是一笑。

似乎……不那麼疼了。

林珩接過一旁宮女手裡的溼帕子,輕揉的去給程慕清擦汗。

她明明疼的眼淚都留下來了,但眼睛仍是彎彎的,好似在笑。

“對不起,我不能體會你的痛苦。”林珩語氣有些失落。

兩人本來是有同命相連的羈絆的,但上次七夕,程慕清拉著他去找李半曦解除了羈絆。

她那時說,以後會有許多危險,我們不能連累彼此。

屋內旎漩著一股血腥味,宮女一盆接著一盆的換熱水。

“出來了!出來了!”賀千元眼前一亮。

林珩面露欣喜,終於要結束了。他垂眸看程慕清,正好對上了她氤氳著一層水霧的眼睛。

“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林珩俯身,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他嘴唇顫抖,溫熱,軟軟的,如蜻蜓點水。

“是個小公主。”賀千元剪斷臍帶,用溫水洗淨了嬰兒身上的汙漬,將其包好,遞到了林珩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