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尚書,他既是兇手,為何要將證據留下?”徐錦蹙眉,他不相信一個在官場這麼多年的人,智商會如此低。

“因為……”柳尚書輕嘆一聲,目光在一眾人臉上巡視,“這也是證據……”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柳尚書解釋,原來柳尚書調查時,那名裝扮成乞丐的男子並不配合。於是柳尚書便派人調查那男子經常去的地方,並將與他接觸過的人都帶走審問。

也是在這個過程,一當鋪老闆為明哲保身,立馬供出男子曾當了一枚色澤極好的玉佩。男子原本一口咬死,是自己的。可惜骨頭在硬,也有弱點。刑部使出令人痛不欲生的刑法,才從他嘴裡套出線索。

得了線索,他們立馬將這青年逮捕歸案。對方痛快的承認一切引起了他的懷疑,但對方卻說出了自己真實身份,還指出宮中有細作……

“這皇宮有細作。”青年開口,他表情懨懨的,說話有氣無力般。

“你有證據?”有官員開口詢問。

“我,還有那些物件就是證據。”青年將凌亂的頭髮向後攏了攏。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睛下有大大的烏青。

百官看了他一會兒,卻沒瞧出個一二。

“我是太子的貼身侍衛,全理。”青年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眼中皆露出震驚之色,朝他看過去的目光復雜又疑惑。

“而這細作……”全理目光中隱隱透著悲痛,“就在這朝堂之中。”

眾人面面相覷,看向彼此的眼中似乎都多了幾分疏離與懷疑。

屏風後的程慕清不由得也站起了身子,她轉身,往屏風前站了站。她眼神一向很好,但這次也是看了好久才認出那人的確是全理。

他變化太大,大到她都看不出來。

“就是趙多福!”全理猛地一指。

趙多福被他指得一愣,他蹙著沒,“你小子別亂說……”

“是不是亂說,你心裡有數!”全理低吼一聲,“殿下就是被你害死的!”

“你胡說!”

“那你說說看,遇刺時,你為何不在殿下身邊?為殿下墜崖的地方會有你的牌子?”全理疾步上前,抓起柳尚書身旁的托盤中的一枚令牌。

令牌上赫然寫著“懷化將軍”四個字。

“還有,這枚穿透衣衫,插在山崖邊的匕首……”全理抿了抿唇,“這些都是趙將軍你的啊。我也不想相信是你,但殿下帶出去的兵,唯有你的手下,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分明就是你勾結北邊,害得殿下屍骨無存!”

方才被整理起來的頭髮吹落,耷拉在他的面頰上。他黝黑的臉上,帶著令人觸動的悲痛,“當年啟國餘孽皆逃亡北邊,北邊一直都是殿下得心病。殿下雄心壯志,有統一中原的決心,沒想到會毀在自己信任的人手中。”

他是林硯的貼身侍衛,且現在還斷了胳膊,百官心中的那個天枰,也在此刻傾斜於全理。

趙多福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緊接著他便立刻反駁,“定是有人陷害我!”

“趙將軍,如今人證物證都指出你是間接害死文孝王的人,你又有什麼證據反駁?”李瀾一平靜的開口。

“我……”他的確沒有。

“好一處賊喊捉賊。”李瀾一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