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好像有些精神分裂,你有沒有聽說過這種病?”

“沒有,那是什麼意思?”

“懶得和人說話,情緒不穩定,容易陷入幻想。”

“倒是有些像醫經裡記載的癲狂,但你只是有時候話太多,或者說有時候話太少而已,不癲,也不狂。”

“好吧,可能是我太焦慮了。我這人本來就是偏執性格,容易把自己搞的不快樂,如果糊塗點,說不定好過些,但偏偏看過的,經歷過的太多,糊塗不了,如果很長時間回不去,我說不定哪天會真的癲狂。”

“你為什麼不先找點離塵以外的事情做做,比如幫幫張老頭什麼的。”

“沒用啊,師父你知道嗎,幾百上千年以後,或許沒有皇帝,沒有地主,但其實本質還是一樣的,普通老百姓的幸福感,不會比虞子村的獵戶們高多少。”

“我想象不出來,所以不太能理解。”

“你呢,師父,你就沒有想做點什麼?你如果想做什麼,我可以考慮幫幫你,就當玩了!”

“以前沒顧得想,以後怕也沒機會了…”

“天賦極佳,那麼武藝必定進境很快?”真見和尚打斷了凡進的回憶。

“是,短短三年,還不到十六歲,已經有一品的實力。”

“竟有如此速度!”真見和尚訝然,只是訝然很快轉變為更深疑惑:“武藝在進境,心境在跌落,說不通,想不透!”

“但他跌境的速度明顯更快,所以,我很擔心他的狀況,如果我的看法沒錯,那麼接下的,他將經歷莫大的兇險!”

真見和尚點了點頭,通象到入淵最難,他就處在這一關,成則更進一步,敗則身死道消,墮入輪迴!如果凡進的徒弟確實在跌心境,成,無非是落為凡俗,敗,則可能是神滅!

“你準備怎麼做?”他給不了這個後輩答案,但他知道這個資質卓越的後輩,肯定已經有了想法。

“我所想的,是儘量渡他來此岸,但是他這個人,什麼事都看的太透,我沒有把握,所以我想請前輩幫忙。”

“你我皆未到彼岸,如何渡彼岸人?”

“不是渡人,而是渡心!”

“不錯,按你所說,他身還是在此岸的。”

“是,所幸我還知道他的心如果過不來,只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因為對此岸看的太透,你已經說過,還有一個是什麼?”

“是情!”

“你想讓老衲渡他入佛門,斬情絲?”

凡進搖頭:“如果能,當然很好,但我覺得,前輩渡不了他,確切地說,是佛渡不了他!”

“這麼通透!那什麼才能渡他?”

“情!”凡進說的很堅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凡進點頭,“也因為,無論多通透的人,也看不透情。”

“老衲並非無情,卻不懂怎麼用情。”

“世間自有真情在。”

“你讓我引他入世?”

“不錯,我死後,他為了離塵,肯定會來找前輩!”

“你想讓老衲告訴他什麼?”

“想要離塵,必先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