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咱們既然是為凡先生做這生意,自己在藉著便利參和進去,不太好吧?”

“沒事,這是師父的意思,他老人家做生意不是為了錢,只是想用錢去辦些事,這邊生意的收益,大部分也會給到王府,作為替師父收集離塵情報的專項資金,具體怎麼用,讓姑姑和錢叔以及杜先生他們去操心吧!”

“臣明白了,臣讓他們把清酒和罐頭都挑好的留了些,這就給凡先生送些去?”

“嗯,你安排送去就行,不用自己跑,師父也不在乎那些世俗規矩,另外書院也送一些罐頭,酒送淡一些的,給重爺爺和張老先生就行,對了,師父那邊烈酒和淡酒都送些!”

“是,那如果沒有其他事,臣這就去安排?”

“嗯,去吧,把原西過來的,不能回家的都聚在一起,多發些銀錢,過個好年!”

“是,屬下告辭!”

前後從原西陸續調來的人,已經不下三百人,如今陳開在這裡回不去原西,他們也只能跟在這裡熬著,至少幾年內,是回不了家了。

錢正離開,左右無事,陳開準備去書院,陳重跟隨一起。

新書院在虞子村東頭,靠著山地勢較高的一側,佔地不到十畝,一排房子圍成倒凹形狀,東邊是專門給先生們蓋的一個小院,現在住著張老頭和陳重,以及專門照姑姑要來的三個機靈的自己人,西邊是更寬敞的廚房和倉庫,中間從東往西分別是,圖書室、實驗室、教室、宿舍以及餐廳,統一都是石基木體,青瓦覆頂。

建築與南邊的圍牆圍合著一個巨大的院子,兩邊有果樹,石凳,石桌構成的休憩場所,中間是用白灰畫了跑道的大運動場。

學校已經啟用將近一個月了,陳重之所以也住在這裡,是陳開怕他太孤單,讓他與張老頭和一幫孩子在一起,希望能過的舒心些,另外也負責學校安保,給學生上上體育課。

陳開製造了一些簡單的器械,努力回憶自己上過的體育課、軍訓內容,結合自己去健身房的經歷,定製了一套學生體育訓練計劃,要求也相對高些,畢竟這是生產力落後的年代,醫療水平也低,良好體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自己做好以後,讓師傅幫忙調整,畢竟在武藝和人體認知上,凡進要高出陳開不少。凡進調整了一些內容,最後重新交給他,才進入使用階段,每天晨練半小時,下午一節課。

身為習武之人,又跟隨西王常年行走軍隊中,陳重一眼就看出,這是鍛體的好方法,他只當這是凡先生傳給少主的,死活不同意少主將它們隨意公開,陳開不得不請凡進出面,說服了陳重,同時又根據軍人需求,略作修改,重新制訂一份,送到西王府,這才令陳重受命。

剛開始的時候,孩子們對於體育課興致很高,可是幾堂課以後,很多學生見了陳重已經開始繞道走了,因為這個老先生太狠了,而且絲毫不講情面,劉鐵定完成不了訓練都被他揍的走路一瘸一拐的!

書院中,王府調來的三人分別叫做錢定方、許奉、秦寶,都是西王府家臣,也是知道陳開身份的,陳開把他們弄進來,主要讓他們學習書院的運作方式,以便將這個模式複製到原西,算是一些隨手之間的回饋。

錢定方負責書院的物資賬目管理,許奉和雲寶即是助教也是幫廚。

師資力量還是單薄了些,陳開也給師父安排了基礎醫藥課,讓沒什麼事的師孃幫忙管理二十幾個女孩子,偶爾單獨給女孩子講一些課,據說師孃在王府曾經跟西王妃學過茶藝,王妃的茶藝,陳開自然沒見識過,只是聽師孃和陳重的口氣,那在原西應該算是一絕,開對這東西沒什麼研究,感覺喝起來都差不多。

如今,陳開已經給書院安排放了寒假,村子裡的學生也大多都回家去了,但書院並沒有關閉,張老頭、他以及邵空和他的一般弟弟妹妹,都還在書院,只是每天不再向以往一樣上課,整天到處瞎跑,陳重有時候也帶鐵定和幾個大孩子進山打獵,學生這兩天大都進城閒逛,買些東西,準備過年,張老夫子還是整天在搞學術研究,不是沉思,就是寫些東西。

陳開來到張老夫子的小院時,烏泱泱的一堆人圍著火爐子,許奉、秦寶、小蘿蔔,還有刑虎帶著幾個村子裡的孩子居然也在,幾個女孩子在剪紙,男孩子都圍著火爐子瞎哄哄,張老頭在一邊喝著茶,笑眯眯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問才知,錢定方和邵空帶著幾個大學生去搬東西了,想來就是送給學生的罐頭和送給老頭和陳重的酒,陳開被這氣氛感染,也圍坐在爐子邊,一堆孩子便開始鬨鬧著,讓陳小先生講故事,陳開偶爾在課間會將一些故事做調節。

在這讓人心安的溫暖氣氛下他也不推辭,緩緩開口:

“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萬里飛雪,將蒼穹作洪爐,溶萬物為白銀。

就在雪將住,風未定的時候,一輛馬車自北而來,那滾動的車輪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卻碾不碎天地間的寂寞。

……”

屋子裡漸漸安靜下來,就連寫東西的張老頭也饒有興致地停下筆來,屋外的飛雪隨著陳開的聲音飄進聆聽者的腦海中、想象中,在十分符合當前氣氛的開場中,《小李飛刀》的故事徐徐展開。

如果僅僅把視角放在石牛縣,那麼咸興三年,石牛縣可以說是發生了很引人矚目的事情,稀奇古怪的腳踏車、莫名其妙的書院、宛如神物的罐頭、清酒、香水......都在挑戰著很多人的認知。但如果把視角放在整個大夏或者這一片大陸上,除了極少數的有心人,沒有誰會去關心發生小小石牛縣裡的事情,他們大多被兩件事情吸引。

第一件便是西王遇刺引發的一些列反應。

第二件是刀聖凡進收西王遺子陳開為徒。為此一時間,江湖酒貴,無數年輕俊彥借酒澆愁,江湖年輕一輩,幾人不慕刀聖風姿,多少人做著成為刀聖弟子,繼承刀聖絕學的美夢,這夢卻在三月春光中,破碎了!也有無數俊彥不服這事,意欲找陳開一決高下,只是刀聖一如既往地低調,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帶著弟子去了哪裡,少數知道的,不敢打擾!

僅僅在京城,發生過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插曲。

關中大刀彭家三少爺彭天虎花了一千兩銀子,在一個綽號叫做千里風的江湖訊息販子手裡買到了關於刀聖傳人的內幕訊息,千里風告訴彭天虎,陳開只是刀聖的普通弟子,刀聖傳人乃是一個五大三粗、面目陰沉、年約五十的老漢!彭天虎感覺自己受到欺騙,決定用一百拳打死“千里風”,之所以不用九十九拳,是不想他死的太舒服!

那千里風捱了四五十拳之後,身子腫的像是胖了幾十斤,仍然死死咬定,自己說的是真的。

據他描述,三月中,有見過黑魚刀的人,看到一個老者揹著黑魚刀在原西露過面,儘管他用粗布裹著刀,但還是被人認出來了,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陳開的大師兄,出面幫忙震懾郭正剛和折家的。

“千里風”嘴硬,寧願被打死不給彭天虎退買訊息的錢,加之他做訊息生意確實一向有信用,所以彭天虎最後也沒能真將“千里風”打死。

訊息傳出,儘管江湖上的年輕俊彥仍表示不信,但一時間,凡年齡在四十到六十歲之間的刀客,走在路上,總是被人莫名其妙地挑戰!

無論如何,咸興三年所有的故事,都已經被跨越南北兩國的大雪掩埋,新的篇章正在不起眼的地方醞釀!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