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開練武幾個月來第一次在人前展示,幾人雖然看不懂門道,但仍然驚訝不已,邵空更是嚷嚷著要陳開教他,陳開自然懶得搭理。

小/平安見怪不怪,凡進沒有可以避開,所以他知道師兄和爹習武的事情,但他對武藝實在沒什麼概念,更沒興趣。

陳重看到這一幕,很是激動,他是高手,自然看出來,練武僅僅幾個月,少主那一手所表現出來的反應、對力道的把握以經十分精煉,盤子顛起放下時,都沒有發出聲音!甚至將魚片快速放進鍋裡時,連一滴湯都沒有濺起來!

或許是由於生長於南方,邵空和小/平安挺喜歡吃涮魚,對於鍋底的羊肉卻吃得不是很習慣,倒是小蘿蔔看著挺喜歡吃羊肉,當然,大部分還是讓陳開和陳重解決掉了。

幾人一邊吃著,一邊聽著大廳的喧鬧,小小歡宴正進行的時候,某一瞬間,陳重忽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窗子跟前,向外看去。

陳開覺察到不對,也放下筷子起身,等他走到窗前,陳重已經放鬆下來:“沒事,少主,幾個三腳貓,為首的,也不過小小三品。”

陳開順著陳重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見十幾個人擠開人群,將正在免費贈酒的案子半圍起來。

負責的跑堂夥計微微站直了身子。

“鐵項?”邵空疑惑出聲,隨後向看過來的陳開解釋道:“領頭的身邊那個穿綠袍的,是賴疤子手下的親信,賴疤子被你們打死後,底下人分成好幾片,一直互相火併,搶奪地盤呢,最近忽然安靜下來,難道是鐵項坐了大?”

很快他又否定自己:“不對啊,看到鐵項前邊那個帶頭沒,是個生面孔,怕是過江龍壓倒地頭蛇啊,不管如何,你們新店開張,沒有拜地頭,這些人肯定是來著不善。”

說著邵空看了一眼陳重,嘿嘿乾笑兩聲:“不過你們也不是善茬…”、

陳重眯起眼睛。

“額,別誤會,我是說你們也不是好欺負的,誇你們呢…”

陳開抬手製止了邵空的聒噪,因為這時,已經有一個漢子走進案前,端起一杯酒水,放在嘴邊嗅了嗅,圍觀者都以為他要喝下去的時候,他卻忽然發力,將酒水潑向跑堂夥計,口中喝罵到;“娘希匹,敢以水當酒,糊弄老子!”

邵空幾人自然也知道那酒,確確實實是好酒,看到漢子忽然將酒水潑向跑堂夥計,無不驚怒,這明顯是敬酒不吃,惡客上門!

然而那酒水並沒有潑到跑堂夥計臉上。

電光火石之間,那跑堂夥計抄起一隻空碗,沿著酒水灑出的弧度迅速一抄,竟是將酒全接回碗裡,盯著眼前的惡客,他緩慢而又堅定地開口:

“敬酒不吃,罰酒三杯!”

刷!刷!刷!三碗酒水飛出,緊接著是惡客痛苦而憤怒的嚎叫,蒸餾過的高度酒,全潑在對方面門,濺的滿眼滿臉。

惡客本能用袖子摸了一把臉,嚎叫著提肩抬手,就要將案子掀翻,為首的漢子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往後一扯,左腳前踢,撥開跑堂夥計隔著酒案悄然戳來的燒火鐵棍。

被扯回來的漢子反應過來,驚出一身冷汗,終於不再嚎叫。

“呵,沒想到幾日不回來,小小石牛縣竟來了過山虎,老子是給金蛟幫三分堂金堂主跑腿的,不知閣下是什麼萬兒,走的是什麼道?”

領頭的站出來,一邊全神戒備,一邊報出萬兒,金蛟幫是掌控整個廬西黑道的大幫,看到一個跑堂的都這麼不簡單,他想要張聲勢以壓人!

“小爺我就是個跑堂的,乾的是端菜送水的活兒,端過魚,端過蝦,就是沒端過泥鰍,魚塘子也常去,卻都是摸魚捉蝦,從不理會哪條魚成了一塘之主!”跑堂夥計漫不經心,整理酒案,“但對於非要往我手裡鑽,想要求死的雜魚,不管什麼品種,我是從來不客氣的!”

你稱老子,我就是爺,你說是金蛟,我只覺得是泥鰍,你的堂,在我眼裡不過是個塘,堂主也自然就是塘主了,這是赤裸裸的不屑。樓上的陳重聽了也是笑了起來:“超娃子這嘴真是站不得一點下風!”

“哈哈哈!好!”領頭的氣極反笑,“既然你們不講規矩,那就給我,砸!”

一聲令下,有人跨向酒案,有人奔向門口,衝突爆發,圍觀的人也急忙遠遠地退開,卻不願就此離開,錯過看好戲的機會。

領頭的緊盯著跑堂夥計,心中想著,對方露了兩手,看來武藝不俗,且讓手下人試一試,他再動手不遲。

然而衝突爆發的一瞬,那跑堂夥計直接凌空翻過酒案,朝他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