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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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拿著帕子捂嘴一笑,她是一直跟在燕淩身邊的,這些年下來,人情世故比某些官員還通的多,早就看出季準焦躁不安,可他既然敢打公主的臉面,怎麼能不吃一點教訓。
“季大人既然已經好了,那就上車隨我去公主府吧,”雲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拖延了這麼長時間,公主的事情都耽誤了不少。”
季準頭暈眼花,哪裡敢上雲雀的車,現在太陽都偏了,再等兩刻鐘,家家戶戶都要點上燈籠,他這時候進了公主府,能是討論筆墨嗎?怕是進去就出不來了吧?
“怎麼好同雲雀姑娘同車,太過唐突了,”季準努力貼著門邊,“而且今日天色已晚,再去公主府也太過打擾殿下,不如過兩天休沐的時候,季某再自去。”
“真的?”雲雀雖然嘴是笑的,兩隻眼睛裡卻充滿不信任和譴責,季準在人情世故上雖然不是非常精通,但也一秒讀懂了她的內心想法,連忙保證:“必定會準時前往,請雲雀姑娘放心。”
既然已經應了,那再不去就有點太打長公主臉的意思,所以季準雖然愁的兩天沒睡好,但還是收拾妥帖上了公主府的門。只是這次比第一次還憂愁,他晾了長公主兩次,這位金枝玉葉如何能忍得了。
這次見面沒有設在屋內,而是放在了花園裡的一亭子裡,又過去一個月,這園中鮮花盛開,處處嬌妍,一片盎然春色,襯託的季準更加愁苦,眼下的黑青更明顯幾分。
燕淩正坐在石凳上看風景,她在家時很少盛裝打扮,隨便挽了一個偏梳髻,簪了一隻金鳳銜珠釵,身上穿著藤黃色流紗裙,更襯託的她面板白皙。
等季準站在亭外向她問安,燕淩才把目光收了回來,放在了季準身上,這位相貌出眾的季郎君一個月餘不見,倒是憔悴了兩分,顯得有點楚楚可憐——不過這沒有激起她的任何憐惜之情,季準既然已經敢兩次請帖都不搭理,那必然不是個膽子小的。
燕淩心裡算不上生氣,在她經歷過的事裡,這連一點小波瀾都算不上,但並不代表她會隨意放過季準,或者說,季準三番兩次的推辭,甚至讓她産生了一種詭異的勝負欲。
如果季準每次都上趕著來討好,燕淩大概已經把他拋在腦後了,但他既然表現的這麼與眾不同,特立獨行,那征服他無疑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他長的還不錯。
“季大人好久不見,”燕淩語氣涼涼地說道,“本宮本來打算派人給季大人送些藥去的,沒想到季大人已經好了。”
季準一腦門的汗,什麼藥?賜死他的藥嗎?不,就算是長公主身份尊貴,也不能隨意處死朝廷命官——雖然他官職低到隨便撿塊磚頭往門外面砸,砸到的人都不會比他品級低。
“多謝殿下關心,臣已大好,”季準決定挽救一下自己,“只是這樣一來耽誤了殿下的事,臣內心惶恐不安,特來向公主請罪。”
惶恐不安?特來請罪?燕淩嘴角慢慢露出一個笑來,既然是請罪,那本宮稍加懲處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季大人確實耽誤了我些事,”燕淩慢慢地說道,每說一個字,季準臉色就白兩分,“所以季大人準備怎麼賠罪呢?”
季準想不出來怎麼賠罪,他偷看了一眼燕淩,她神色平和,但卻不近人,亭臺砌了幾節臺階,比旁邊略高出二三尺,但她坐在亭子裡從上往下看季準,卻給人一種奇怪的高不可攀的感覺。
“臣,臣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可以用來賠罪的,”季準低頭,努力給燕淩做了兩個揖,“殿下人品端方貴重,向來寬宏大量待人和善,不如就饒臣一回。”
燕淩聽著季準猛拍馬屁,臉上笑容更盛了些,她像是看見了什麼好玩的事,招招手把季準叫了過來,眼睛亮亮地盯著他看:“誰告訴你,本宮人品端方貴重,寬宏大量待人和善的?”
這話問的人無言以對,季準臉上的表情都呆滯了一秒,自己惹了公主,那不說點好聽的,那還能說什麼?說你心量小了些,我啥也沒做都要敲打我,而且頻頻召見外臣意欲何為?我又不準備做公主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