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燕淩坐在鏡子前專心致志地打扮著,雲雀立在她背後,看她仔細地一層層上妝,最後描繪出一副美人面出來。

“殿下真是好看,”雲雀有些心酸地說道,“若是在南齊,不知道有多少郎君會愛慕公主。”

燕淩側著臉把金耳墜戴上,她對著鏡子淡淡一笑:“雲雀,若是在南齊,現在我還蹲在冷宮裡當個小丫頭呢。”

雲雀嘆了一口氣,她看著燕淩收拾好後站了起來,便把旁邊架子上的披風取了替她穿上,一邊穿,一邊小聲地問道:“其實您不去對計劃也沒有什麼影響吧。”

燕淩看了看她,雲雀的臉上一片猶豫,她對這個計劃一直不贊同,但燕淩執意如此,她也無法改變燕淩的想法。燕淩是在帶著所有人進行一場豪賭,若是賭輸了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雲雀,我必須得去,不然咱們根本跑不遠,”燕淩撫上了自己的臉,把旁邊的頭發掖到了耳後,“你到時候直接走就好,不必等我。”

雲雀咬了咬唇,她憂心忡忡地跟著燕淩,等到出了帳篷,才又問了一句。

“殿下,孩子……如何是好?”

燕淩神色不變,一步不停地朝著喀吶的王帳走去:“他由大妃扶養,咱們管不了他。難道咱們能跑到大妃那裡搶孩子嗎?”

“而且咱們要做什麼,雲雀你不知道嗎?我們唯一能努力維護的只有自己的性命,其他的……皆不重要。”

泰孟是喀吶王的護衛長,他又黑又壯,像座塔一樣堵著燕淩不讓她靠近王帳。燕淩站在他面前,仰著頭瞪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好像沒有請側妃過來。”泰孟面無表情地說道,“側妃怎麼能自作主張呢?”

燕淩撅起了嘴,她年紀小,生的又美,這個動作並不惹人煩,反而顯得十分嬌俏:“你也知道我是側妃?那我來找王又有什麼問題,難道他不是我丈夫嗎?”

泰孟不為所動:“您難道不應該聽從夫君的安排嗎?更何況您還不是大妃,哪有權利說這些呢?”

燕淩眼睛裡聚集起一層水汽,她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了下來,可她並沒有掉頭走掉,而是倔強地站在泰孟面前:“我是不是大妃,總得通傳一聲吧?”

泰孟半天不說話,燕淩哭的更厲害了,她一邊哭一邊問:“我難道是哪裡得罪了你嗎?過去你在帳外侍奉王,我常叫人與你送吃送喝,平日的打賞更是半點不少,你現在擺出這樣一副姿態來,是看王最近不到我這裡,就狗眼看人低了嗎?!”

這話說的十分尖銳刻薄,泰孟是喀吶王近侍,誰不對他客客氣氣,可現在燕淩指著鼻子罵他,他也確實無計可施,燕淩是側妃,又是個嬌弱女子,隨便碰一下,出點什麼事,如何交待也是個問題。

況且燕淩過去對他確實算得上不錯,如今一個美人淚水漣漣地看著自己,是個男人都很難心硬到底,所以泰孟掃了燕淩一眼,對著她冷冷地說道:“王若不想見您,您就不要再糾纏了。”

燕淩破涕為笑,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泰孟:“這是自然,還望大人幫我一把。”

出乎泰孟的所料,喀吶王居然沒有拒絕與燕側妃見面。

燕淩一進去就看見喀吶坐在大榻上,她立刻眼圈一紅,委委屈屈地給喀吶行了個禮:“妾身拜見王上。”

喀吶睜開眼睛一看,美人梨花帶雨,別提多賞心悅目,他雖然有把燕淩祭旗的心思,但那是在開戰以後,現在她自然還是自己的側妃,當然應該承擔起側妃的責任。

“你哭些什麼?”喀吶對燕淩招一招手,叫她到自己面前來,“可是有人欺負你?”

燕淩擦了擦眼淚,她跪到了喀吶的面前,抬起臉氣呼呼地說道:“當然有人欺負我,王可要為我做主?”

喀吶臉上沉了幾分,他不喜歡女人隨便對著他提要求,但他語氣不變,對著燕淩問道:“我自然會為你做主,是誰欺負了你?”

燕淩睜著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看向了喀吶:“王欺負了我,這麼多天過去,竟然一會次都沒來我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