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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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裴沅真就這麼死了,她成了寡婦,自由便是自由了,一輩子躲在父母的羽翼下,起碼在父母駕鶴之前,她可以過得舒坦,可是時間再長一點,就剩她一人的時候,日子保定就不好過了。
私心來講,她不想裴沅死,哪怕他不喜歡自己,也不想叫他就這般死了。
他的人生已有太多不平,若是因為歹人的私心喪命,那才真叫天理難容。
桑榆就這麼想著,屋外的響聲也不在乎,就那麼睡著了,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愛累。
午覺睡得有些厲害,好像鬼壓床了般,做了糊裡糊塗的夢,好容易睜開眼天快黑了,恰好阿岫來叫她,說是董英家的來了。
原以為她是來送藥的,沒成想是莊子裡的事。
董英家的:“夫人,我家那口子回來了,您要打聽的事情也有訊息了。慧娘隔壁家的小孫子說,慧娘臨走的那天在他家借了一雙筷子,還朝他家買了一隻雞,說是想拿回府上孝敬主子,可您也知道,莊子裡的什麼都不值錢,就牲口值錢,每年除了要拿出去上交主子,一些還要留下給自己家吃,再剩餘的一些才放到市場上賣。”
所以一般人家沒有剩餘的,是堅決不賣的。
“那天慧娘直接掏出一錠銀子買,所以那家人便想也不想答應了,可沒想到剛過了兩天時間,家裡老人就發病了,連藥都沒來得及喝兩副,就沒了。”
桑榆這兩天待在府裡,並未見到慧娘,聽麥冬說,那天晚上把她關進柴房之後,就沒再管,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
“我這兩天也一直在府裡打聽,聽同在洗衣房的月七說,她那天臨睡前突然記起晾在外面的衣裳沒收,就披上衣裳趕緊跑了出去,卻看見慧娘小心著動作,鬼鬼祟祟往西園跑,瞧著就不想是做好事,她便跟了上去瞄了一眼,結果看見她往遊廊的狗窩裡放了些吃的,夜裡黑,她瞧不清楚,但看著像兩塊兒生肉。”
不妨大膽猜測一番,那生肉就是她從莊子裡買來的那隻雞。
堂屋內的二人四目相對,雖沒說話,但心知肚明。
苦於沒有徹底的證據,所以就只能繼續查下去。
“我記著東園世子的飲食是跟著你們灶房做的,你無事的時候,找廚娘好好問問,我估計那雙筷子早就被燒了,但是先問問,萬一有線索呢。”
惡人就要有惡報,可是她現在要查事情,人不能就這麼被餓死了,所以在董英家的臨走前,叫她捎帶觀察一下柴房裡的人。
可以不放出來,但是要給碗飯吃,給碗水喝,至於其它,一概不管,隨她屎尿。
她都敢害人了,還不給些教訓?
夜漸漸深了,還是沒任何訊息,不管是僕從,還是東園。臨睡前,阿岫端來一罐苦藥,桑榆忍著苦喝下去之後,又叫阿岫也喝了一碗。
所謂有備無患,每天生活在一起,總是要受到影響的。
阿岫現在也怕,萬一著世子爺沒治好,一命嗚呼了,她家小姐怎麼辦?她家小姐正式貌美如花的好年紀,可不敢跟著那個短命世子一起死了。
“姑娘,我總不想不明白,世子到底哪裡值得你喜歡了?好好待在家裡不好嗎?老爺都說了要護著你,連聖上都沒說什麼……”阿岫不解,拿著巾子擦小幾上留下的茶水。
事到如今,桑榆也不在乎了。
當時也知道這病不好治,不能小覷,也是抱著患病的風險來的,可事情的如今發展,也確實超出了她的預期範圍。
“就當是還救命之恩,若我也跟著死了,就只能下輩子報父母之恩,再報你的恩了。”桑榆平躺在床上,望著床,您一定要長命百歲。”阿岫聽不得喪氣話。
桑榆沒接她的話,而是囑咐:“你這幾日要跟著我吃藥,好好預防著,除了這個院子,別隨便去東園那邊,哪怕我過去,你也別跟著,聽見沒?”
阿岫哭喪著臉,聽她這樣囑咐,心上竟然生出一點被嫌棄的味道,總覺著她是臨死前的叮嚀,加上這幾日府上人心惶惶的情況,不出一瞬,眼眶裡便存了淚。
她怕她家小姐死了,納悶這世上就沒有對她好的人了,說不定她也要跟著去死,她想讓小姐和自己長命百歲。
桑榆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你這丫頭,平時遠比我穩重謹慎,現在怎麼也這般小氣性了?”這府上大概也就這一個丫頭是真心為她好。
這話也就桑榆說說,在阿岫心裡,她的待事的仔細程度遠遠達不到桑榆。
小姐就是小姐,所思所想跟她有著差別,是她萬萬比不上的。
桑榆正想著要如何安慰,門外突然有人叫,“夫人,世子那邊不行了。”